【红粉佳人】第三十四章 国君病危


  秦雨宁的马车驶入熙攘的大街。
  车子不急不徐地前行。
  人流喧闹的帝都市街上,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因而不论是驾车的李姓中年
执事,又或者车内正蹙眉思索的秦雨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车子后方,另有一
辆看上去颇为讲究的马车,正亦步亦趋地远远跟着。
  「夫人,有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在人多的地方自是很难去分辨,一到人较少的地方,那车子便很容易被察觉
出来。
  「不用管它。」车厢里传出秦雨宁淡淡的声音。
  「是,夫人。」
  到了下榻的四合院,李执事恭敬地服侍秦雨宁下车,迎她进院。
  随后他返回院子外,看见那辆马车没有半点停留地朝他徐徐驶来,随后一个
身着华服,头戴高冠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李执事顿时皱起了眉头。
  「阁下从玉满楼里一路跟到这儿,究竟有何指教?」
  若非他眼力高明,觉得眼前这华服男子很不简单,换作其他人,胆敢这么明
目张胆地跟踪他们夫人,他早就动手拿下对方了。
  秦松笑了笑,「我是来求见你们夫人的,有劳兄弟给我通传一声。」
  李执事警觉地看着他,「求见我们夫人,却连姓甚名甚都不敢说,兄台请回
吧。」
  「怎么说,我也有段时间曾是蓬莱宫的常客,你身为你家夫人身旁的高级执
事,对本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秦松毫不动气地问道。
  李执事眉头皱得更深。
  他确是夫人身旁的得力下属,但也并非时时跟在夫人身边。特别是有时夫人
数月半年没有踏出岛屿半步,那种时候他便时常在外执行任务,自然不可能认识
来宫里的每一位宾客。
  不过经秦松的提醒,他确实觉得对方略有点印象,但绞尽脑汁,李执事仍是
想不起来。
  「很抱歉,我该与兄台素未谋面,没有半点印象,若要求见我家夫人,还请
兄台报上名来。」
  秦松见到周围已有人注意到这里,并不愿惹人注目的他,顿觉无奈地道:
「向你们夫人禀报一声,我姓秦。」
  「名字呢?」
  「你……」
  「李执事,让他进来吧。」
  就在这时,秦雨宁的声音轻柔地传入二人耳中。
  「是,夫人。」李执事一礼,「秦先生,我们夫人有请。」
  秦松连忙跨入院子。
  李执事领着他来到后院,秦松便见到一身白裙的秦雨宁,正静坐在后院的八
角亭里。
  「李执事,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李执事望了一眼秦松,径直离开。
  「宁儿,你明知我就在你们屁股后面,为何还故意不放我进来?」秦松语气
里有些埋怨。
  随后他直接在秦雨宁身旁坐下,接着像回到自个家般,拿起了石桌上的茶壶,
倒了满满一杯,豪饮而尽,「少叫得那么亲热。」秦雨宁瞥了他一眼。
  「你似乎很悠闲嘛,门派里大堆的事务放着不管,一大清早便跑到玉满楼求
见瑾儿?真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连本宫的儿媳也敢惦记,哼,你是寿星公吊
颈,嫌命长吗?」
  秦松被她的美目瞪得心中一阵发毛,连忙叫屈道。
  「宁妹,这你可冤枉我了。世人皆知司马大才女乃蓬莱宫未来的女主人,我
秦松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去打她的主意。何况宁妹应该很清楚,我对
你是一往情深,这样的事我又怎可能做?」
  见秦雨宁依旧冷冷地看着他,秦松连忙解释道:「我是被几位友人拉到玉满
楼里,在那只欣赏了两晚雨儿姑娘的歌舞。宁妹也知我至今未曾一睹过大才女的
容貌,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便冒昧求见,结果你也看到了,她的侍女不让见,
我不也乖乖地走了吗。」
  「何况宁妹你是知道的,我对未出阁的少女向来是一点兴趣都欠奉。」
  秦雨宁跟秦松毕竟多次发生过肉体关系,以她对他的了解,大概这都是真话。
  秦松这人什么都不错,就是偏爱人妻,未婚嫁的就是再漂亮他也是兴趣缺缺,
跟秦雨宁好之前也不知他暗地里究竟勾搭过多少良家妇女。
  当然,那应该是之前了。
  秦雨宁后来因没法忍受秦松在房事上的后庭癖好,而选择了陆中铭,令秦松
懊悔不已。过后他在私底下作了很多挽回的举措,诚意足得连秦雨宁都觉得无可
挑剔,最后方谅解了他,两人又恢复了藕断丝连的关系。
  之后秦松自是再也不敢走她的后庭,每次即使二人情到深处,他也是小心翼
翼,深怕一个不觉,肉杵捣错了入口。
  有次两人欢好完,秦松仍恋恋不舍地与她结合着,不愿意拔出来,压在她身
上很苦恼地道。与秦雨宁共赴巫山的滋味仿如荣登仙境,自此世间除了她以外,
他对其他女人已彻底失去了兴趣。
  这大概也是秦松不论如何,再也不敢惹她生气的原因。
  想到这里,秦雨宁冷哼一声,在这个话题上放过了他,「你来帝都做什么?」
  秦松见她没有追责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笑着说:
「还能来干什么,自然是跟宁妹一样,来赴会了。」
  秦雨宁有些疑惑,「赴什么会?」
  「嗯?」秦松微一愣怔,「宁妹来帝都,不是来赴沂王的邀约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雨宁回答道,「沂王并未给本宫发来任何邀约。」
  秦松顿时愣住:「怪了,蓬莱宫是云州最大的本土势力,沂王怎么没给蓬莱
宫发出邀请?」
  「沂王邀请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商议与南蛮人交战的事宜。」
  秦松回答道:「前不久武原被南蛮人攻破,整个南州已落入南蛮人之手,朝
廷据说上下一片震荡。沂王的大军随后班师回朝,目前正在帝都北郊不断地集结
兵力,为征讨南蛮人作最后的准备。」
  秦雨宁不解道:「两军交锋,你一介江湖人士在里头掺和什么?」
  秦松所在的圣剑门,门众过千,在北州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但在动辄便是
十万以上的大军面前,这点人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哪怕是接近武宗级数的秦松
亲自下场,对大局的帮助也是微乎其微。
  秦松当然明白她的疑惑,当下很耐心地解释道:「南州陷落对于朝廷而言,
其严重性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深。真正引起朝廷震荡的,是白鹿先生的大徒严天工
命丧于武原,这是连蜀山的清一真人都预料不到的事,更别提沂王他们。」
  「不论武原一战有多惨烈,南蛮人那边有多少高手,凭严帅武宗级的身手,
杀出重围绝不成问题。可最后的结果宁妹也知道,严帅与他的数万精锐一个都没
有活下来,南蛮人那边必定有专门针对严帅顶尖高手参战。」
  顿了顿,秦松续道:「高手的个人武力在这样的战场上作用微弱,可若是人
数达到一定程度,那将成为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因此沂王打算成立一个顶尖高
手团,每一位成员至少要能一挡百。这样的高手,我圣剑门也才不过二十人。」
  「可想而知高手团的组成绝不会是易事,但我也认为这是极有必要的。严帅
已死,今九洲国便只剩沂王一人可统帅大军,为了避免重蹈严帅的覆辙,今趟沂
王的个人安危绝不容有失。」
  秦雨宁听完,问他道:「除了你之外,沂王还邀请了什么门派?」
  「能邀请的都邀请了,就在来帝都的这几日,我已碰上了蜀山与佛宗的人,
另外还在玉满楼里碰见过炼器宗宗主。除此之外,许多名门世家的家主们听说也
大部分都到了。沂王组建高手团的消息早已传遍帝都,宁妹竟对此一无所知?太
奇怪了。」秦松显得十分纳闷。
  秦雨宁黛眉轻蹙,也觉有些奇怪,「这里是蓬莱宫的产业,沂王是知道的,
要通知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沂王却未有任何动静,反而我还得从
你嘴里得知这一切……」
  「横竖这两日本宫会到王府拜会,届时若沂王需要蓬莱宫的助力,便再与他
商议吧。」
  「敢情宁妹并非受沂王邀请而来,不知此次来帝都所谓何事?」
  望着眼前端坐于石桌前,秦雨宁那被白色的流苏长裙所包裹着的曼妙身姿,
以及裙摆下探出的一对洁白的小巧绣鞋,秦松咽了咽唾沫,一边问着,一边忍不
住大手往她的大腿摸了上去。
  「别毛手毛脚,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秦雨宁不悦地拍开了他的手。
  两人的关系本身见不得光,后院这儿毕竟也不时会有下人经过,若被下人看
见,多少会有些麻烦。何况秦雨宁因司马瑾儿与他人有染一事而心情有点烦躁,
自然对秦松此刻的举动没好脸色。
  秦松也知秦雨宁向来不喜白日宣淫,连忙赔笑,「我只是想问问宁妹,有没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宁妹一句话,我秦松立即鞍前马后。」
  秦雨宁瞪了他一眼,本想要他没事就赶紧离开的,但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接下来几日,你还有没有到玉满楼去?」
  秦松以为她是对自己流连于司马瑾儿的玉满楼而有些心生不满,当下轻咳一
声,连忙道:「我只是被几位友人强拖进去,宁妹不喜欢我去的话,我立刻就推
脱掉他们,绝不再踏入玉满楼半步。」
  「这几晚,你照旧到玉满楼去。」秦雨宁沉吟片响,「你的四极步法独步北
州,我要你潜到我那儿媳的小楼外边,替我监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暗中去找她。
我不方便现身,能神不知鬼不觉完成此事的,也唯有你了。」
  「监视大才女司马瑾儿?」秦松顿时听得一阵愕然,「莫不是大才女她…
…」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秦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待到他望见秦雨宁微沉的
玉容,秦松赶紧闭上了嘴巴。
  「我明白了,我定会照宁妹的吩咐去做,一会我便去勘察地形,为晚上的行
动作准备。」
  秦松匆匆地走了。
  秦雨宁唤下人呈来纸笔,亲手写了张信书,随后叫来了老管家跟李执事,对
前者道:「这封信,王管家亲自替我送到沂王府上。」
  「是,夫人。」
  「李执事,备车子,到皇宫一趟。」
  「是,夫人。」
  皇宫重地,守卫森严。
  平日便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上朝,也要经过一系列身份验证方可入内,值九洲
国圣君病重之际,没有获得通传,胆敢踏进午门半步者,任你再位高权重,照样
立杀无赦。
  当秦雨宁报上来历后,守在皇宫外的侍卫不敢怠慢,立即入内通报。没一会
儿,一位侍卫头领打扮的人匆匆步出,十分殷勤地把秦雨宁迎了进去。
  「剑姬请随小人来。」
  「皇后娘娘曾亲自交待,倘若剑姬前来,无需向宫里通传。」
  侍卫头领一边领路,一边殷勤地解释着,待到过了午门,进入皇宫内时,那
侍卫头领方止步道。
  「后宫重地,小人只能送剑姬到这,这位是花公公,接下来由他亲自带剑姬
去见娘娘。」
  秦雨宁颌首,「有劳公公。」
  那花公公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连道,「不敢不敢,能为剑姬领路乃奴婢的荣
幸,剑姬请随奴婢来。」
  一路穿穿行行,小半个时辰后,花公公方领着秦雨宁来到了皇后居住的华清
宫。
  「请跟娘娘禀报一声,说剑姬来了。」
  花公公吩咐了华清宫的小宫女进入禀报,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
位身着宫装,年纪跟秦雨宁相仿的美貌丽人,在两名小宫女的伴随下匆匆地走来。
  「雨宁妹,你终于来啦。」见到秦雨宁,她的脸上才洋溢起了一丝笑容。
  秦雨宁迎了上去,亲热地牵上皇后的手,略带歉然地道,「妹妹近来俗事缠
身,一直没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莫怪。」
  「雨宁妹这是哪里的话,你能来探望姐姐,姐姐不知有多高兴。」
  皇后的芳名叫做卫雪菲,年纪仅比秦雨宁大一岁,两女一直以姐妹相称。
  秦雨宁细审她的脸色,见她虽美丽依旧,但眉眼间的疲倦难以掩饰,便道:
「姐姐这阵子似乎清减了,是因为圣上龙体的缘故吗?」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卫皇后挥退了御花园里的一众宫女下人。
  「是,娘娘。」
  待到只剩二女后,卫皇后才喟然轻叹,一脸愁苦地抹起了眼泪。
  「近些日子,圣上的龙体每况愈下,之前尚还能撑着去上朝,到了最近,便
是下床走动几步都极为辛苦。前几天圣上更是连续数日发起高烧,整晚说着胡话,
太医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全都束手无策。」
  「怎会这样?」秦雨宁秀眉紧蹙,「圣上龙体向来健康,怎地突然间就变成
这样?」
  「姐姐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可是经一众太医的诊断,都认为圣上大限将至,
姐姐还能有什么办法。」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种时候南蛮人又蠢蠢欲动,犯我南州,当真是福无
双至,祸不单行。」卫皇后轻抹泪珠,道,「眼下除妹妹外,便只有几位王爷以
及少数朝中元老知道圣上的情况,一众太医更是下了封口令,以防消息泄露,动
摇军心。」
  秦雨宁听得沉默不语。
  圣上去年才刚过六十大寿,又长年修习武事,武功虽平平无奇,但身子骨比
一般人好得多。一年前秦雨宁在卫皇后的寝宫下榻的那几晚,卫皇后在圣上压在
身下,被操得哀叫连连,一直令她印象深刻。
  这才仅过一年的时间,圣上的龙体竟这般急转直下,大出秦雨宁的意料。
  半晌,她才劝慰道,「南蛮人自有沂王等一众当朝元老们去收拾,姐姐无需
太过操心。」
  「圣上目前在何处休养?」顿了顿,秦雨宁又问道。
  「前几日圣上连发数晚高烧,便移到了养心殿,由太医们轮流守看。这几天
圣上退了烧,但太医们担心会复发,便仍让圣上住在那。」
  「跟姐姐来吧。」卫皇后拉着秦雨宁的手,站起身来,「圣上高烧的时候,
还喊了好多次雨宁妹的名字呢。」
  秦雨宁芳心的一根琴弦,像被什么拨弄了一下,「真是的,当年雨宁初次随
母亲进宫,才只有九岁,圣上当时都快四十了,真是不知羞,竟惦记到了现在
……」
  听到她的话,卫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哀愁的面容倒也同样浮起一朵红云。
  「姐姐跟圣上初遇之时,姐姐才五岁,那时怎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姐姐会
成为他的皇后,统领东西二宫。」
  九洲国君登基以来,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是位不折不扣的仁义明君。
  他各方面都无可挑剔,惟独就是过不了美人关,且在这方面上,这位九洲国
君同样要求极高,宁缺毋滥。所纳的七八位妃子便如眼前的卫皇后般,个个都是
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哪怕比之秦雨宁也仅是逊上半筹。
  在秦雨宁十六岁的时候,九洲国君曾私底下派遣使者到蓬莱宫,向上任的老
宫主提亲,结果自是遭到了老宫主的拒绝。
  作为一代明君,九洲国君信奉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道,即使拥有滔天的
权势,也从未动过强迫的念头。
  只是像秦雨宁这样的人间绝色,实在太过罕有,便是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
也因未能得到蓬莱剑姬的相许而一直引以为憾。
  圣上对她倾心,秦雨宁一直都知道;多年来圣上明里暗里地多次扶持过蓬莱
宫,秦雨宁也知道;对于这位仁明的君主,秦雨宁尊敬,亲切,乃至孺慕,唯独
没有半丝男女间的感情,这也令秦雨宁对他的感觉中凭添了少许内疚。
  圣上既然病重,秦雨宁原不打算去打扰他,但卫皇后话已说至这个份上,秦
雨宁没办法拒绝,两女便一道来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三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极其森严。
  「皇后娘娘万安。」
  见到卫皇后的到来,众人连忙下跪请安。
  「你们都先退下。」卫皇后挥退了殿内的众人。
  「是,娘娘。」
  进入内殿,秦雨宁望见九洲国国君李翰,双目紧闭地仰卧躺于殿内的大龙床
上,他原本乌黑的头发已过半花白,红润的脸色也被苍白所替代,整个人看上去
苍老了许多。
  龙床两边点着熏香,香烟袅绕,两名宫里的老太医轮流在旁料理,气氛肃然。
  「娘娘。」
  「圣上怎么样了?」卫皇后关切地问道。
  其中一位老太医摇了摇头:「还是不成,圣上喝了三口莲子羹,全都吐了出
来,现在暂时睡下。我和陈太医正想办法给圣上换一种膳食。」
  卫皇后脸上顿时忧色更甚。
  秦雨宁问道:「圣上这几日均是吃什么吐什么吗?」
  其中一位老太医认得她,便恭敬地回答道:「前几日圣上高烧时,尚能咽些
东西,这几日烧退了,反而难以进食。」
  秦雨宁听得秀眉直皱。
  「啊……是……是剑姬……来了吗?」
  就在这时,龙床上传来了李翰有气无力的声音。
  秦雨宁轻移莲步,来到龙床前,见他竟是挣扎着要起身的模样,连忙按住他,
「圣上,你身体不好,还是躺着吧。」
  李翰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现出宽慰的笑容,道:「啊……剑姬,朕终于
等到……你……你来了……」
  秦雨宁心中莫名的一酸,反手紧握住他,柔声道:「妾身这么迟才来探望圣
上,圣上可不要怪罪。」
  「怎么会……剑姬你来了……就好……」
  一旁的卫皇后双目登时看得就红了起来,她朝一旁的两人道,「太医,你们
先出去吧。」
  「是,娘娘,臣先告退。」
  李翰这时坚持着要坐起来,秦雨宁没办法,只好侧身坐到了床沿,将他扶坐
起来。
  「朕大概……坚持不了……多久了……」
  「南蛮人……攻破了南州,现在……现在云州岌岌可危,剑姬定要……小心
……若可以……剑姬大可搬来帝……帝城……」
  李翰说到这里,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秦雨宁连忙运功,将她那精纯无比的
真气缓缓从后背输送给他。
  原本苍白的脸色,升起了一丝血色。
  李翰陡然睁开了眼睛,他大口了喘了几口气,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秦雨宁。
  「朕好像,好像突然间好了许多。」
  事实上从他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谁都能看出他的气色在经由秦雨宁的真气
输送,有了大幅的好转。
  他方才说话还有气无力,这一刻已是利索了起来。
  目睹此景的卫皇后,顿是惊喜不已,「雨宁妹,你是怎做到的?」
  秦雨宁惊喜之余,不禁有些愕然地问道,「这些时日,难道宫里就没有人给
圣上运功过吗?」
  「怎会没有?」卫皇后面上泛着难以抵制的喜意。
  「宫里请了至少十几位内功名家,包括跟随在沂王身旁的武宗石老在内,可
是圣上的身子根本没法承受他们的真气,哪怕是一丝丝都办不到。石老还得出圣
上的病情,在经过他们的运功疗法后加重的结论,沂王爷便不允许宫里任何人再
给圣上运功。」
  李翰这时也插嘴道:「石老他们也如剑姬这般为朕输送真气,但当朕一接触
到他们的真气,体内便翻江倒海似的,哪里像现在这般,浑身暖洋洋的不知多舒
服。」
  秦雨宁觉得很是疑惑,她的真气虽深厚精纯,但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皇宫找来的内功名家,即使在这方面比不上她,大抵也不会差到哪去,何况
其中还有武宗石保腾这样的顶尖高手,真气的深厚和精纯不会绝不会在她之下。
  为何由他们来,却都适得其反?
  思索间,秦雨宁已输送了不少真气进入李翰的身体,后者久病之身,不宜接
受太多,纤掌便离开他的后背。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秦雨宁手掌刚拿开,李翰已红润许多的脸,竟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
起来,额头上,大滴的汗珠也开始冒出来,他开始不住地喘着大气,身子也似乎
要挨倒下去。
  秦雨宁与卫皇后都吓了一跳。
  「雨宁妹,怎会这样?」卫皇后看看心惊肉跳,面无血色。
  秦雨宁一咬银牙,纤掌重新印上李翰的后背,后者立竿见影地停止了喘气,
脸色又重新恢复红润起来。
  见状,卫皇后拍了拍胸脯,仍是惊魂未定,「雨宁妹,这……这究竟是怎么
一回事?」
  秦雨宁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我也尚是首次遇上。」
  她接着神色一正,压低了声调,对二人道。
  「有一点雨宁可以确定,就是圣上的身体绝非本身如此,之所以会这样,其
中必定另有原因。」
  「剑姬的意思,莫非是有人暗中对朕下毒手?」
  秦雨宁秀眉紧蹙,「目前来看,可能性颇大,且下手之人一定是能亲近圣上
的人,身份必不简单。」
  「难道雨宁妹的真气没办法解决圣上的问题吗?」
  「我的真气只能缓解圣上的病情,连治标都谈不上,自然没法治本。」秦雨
宁摇头道。
  卫皇后骇然道:「那雨宁妹,现在怎办才好。」
  她虽年纪比秦雨宁大以姐姐自居,又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首,但本身性子比
较柔弱,碰上这样的事,很自然地依赖性格强势的蓬莱剑姬。
  持续不断地输送真气,秦雨宁雪白的额头已微见津汗。
  「姐姐先为圣上喂点东西,这几日雨宁会定时来为圣上运功,同时雨宁会尽
快想办法。」
  卫皇后见状,便连忙将那没吃几口的莲子羹给圣君李翰喂下。
  有了东西下肚,李翰的脸色好了少许,但因失去了秦雨宁真气的支撑,很快
又困倦地睡下。
  卫皇后六神无主。
  秦雨宁只好交待她,今日之事必须对所有人保密,在她找出医治圣上的方法
之前,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卫皇后自是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秦雨宁这才先行离宫。
  回院子用过晚膳,秦雨宁便又出门,去拜访了居住在帝城的几位武林名宿,
这几位老前辈除武功高深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都精通葯理。
  可是碰上这般怪异的病情,这几位老前辈听了也只能叹气摇头,与一众太医
般束手无策。
  返回院子时,夜幕已深。
  秦雨宁独坐在屋内,皱眉思索。
  圣上的病,若还有谁能医治,那人便只能是葯王了。
  数十年前名扬大陆的葯王何青,现今就隐居在安阳,距离帝城不过两三百里,
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内可到。
  葯王年事已高,性情又古怪,数十年前便已不再为任何人医病,在安阳买了
座大宅院,一个人乐得逍遥。
  因母亲的关系,秦雨宁与葯王何老先生颇为熟稔,她若请教,何老先生还是
卖她这个面子的。秦雨宁便亲自修书一封,且没有对着那几位前辈般隐瞒了身份,
直接将圣上的情况详细写于信上,随后派李执事亲自送往葯王的府第。
  希望明日能收到葯王的好消息。
  …………
  月色逐渐爬上枝头。
  大部分人,也都已进入深沉的睡梦中。
  秦雨宁的房间位于院子的西北角,值此夜深之际,朦胧的灯光隐约地透出窗
来。
  若此刻有下人经过,定能清楚地听到房间内传出的,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以
及阵阵令人脸红耳赤的呻吟声与肉体撞击声。
  「啪啪啪啪啪……」
  「嗯……嗯……啊……嗯慢点……」
  房间内的大床上,透过雪白的床帘,只见一个头戴高帽的男人,精壮的身躯
正紧紧压在一具赤裸动人的胴体上。
  男人坚实有力的臀部正一上一下,用力地做着撞击动作。每一次挺动间,都
能看到他胯下的那根水淋淋的大肉杵,正不停地在那具诱人的胴体内进进出出。
  男人是圣剑门门主秦松,而他身下的女人自然是蓬莱剑姬秦雨宁了。
  看着自己的肉棒,在秦雨宁那粉嫩的小穴里进进出出,再感受着她那堪比处
子般的紧凑嫩穴,每次挤入时的紧腻,拔出时的吸裹感,秦松简直就要飘飘欲仙
了。
  秦雨宁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在床上,她那被秦松脱得只剩玉足上一对白色短袜
的美腿,随着秦松腰间挺动,半挂在他身上四处地晃动。
  终于在秦松一次狠狠的撞击后,秦雨宁「啊」的娇吟一声,终于忍受不住这
酥酥麻麻的快美之意,美腿紧紧地缠上了秦松的后背,白袜包裹着的玉趾也紧紧
蜷缩着,不住在背上摩挲。
  「嗯嗯……慢点儿……你插慢点儿……」
  她的叫床声逐渐轻软,与秦雨宁有多次行房经验的秦松,立即便知道身下的
绝色丽人差不多要到了,于是故意放慢了节奏,却又采用起了九浅一深的技巧,
浅浅深深地享受起来。
  秦雨宁本已被他插得美眸迷离,银牙紧咬着下唇,俏脸现出了满足之色。然
而突然间身上的男人却放慢了动作,那感觉就像突然间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甭提多么难受。
  「宁妹,这样你喜欢吗?」
  见他略有得意的模样,秦雨宁忍不住在他大腿根处狠狠拧了一下,娇喘着道:
「慢下来做什么……赶紧给本宫动……」
  这一掐,直疼得秦松倒吸冷气,脸上是欲哭无泪。
  「宁妹,也是你说插慢点的……」
  秦雨宁紧咬下唇,狠狠瞪着他。
  秦松被她瞪得发毛,连忙在她饱满的双峰上揉搓了几下,跟着扳过她的双修
长美腿,分别置于两边肩膀上,调整好了姿势,腰臀重新发动,用力并且快速地
抽插了起来。
  这个姿势插得比方才更深更入,秦雨宁不禁「啊」的一声,仰起了螓首。随
着秦松肉棒的每一次捣入,她悬在他双肩的玉足便应声地晃荡一次,直勾得身上
的秦松更加心痒难耐。
  「啪啪啪啪!」
  秦松那黝黑坚硬的男根,就像打木桩一样狠狠撞击着秦雨宁,汁液纷飞。
  短短的片刻间功夫,秦松就已经换了三四种体位和姿势,把她干得娇吟不止,
哀叫连连。
  「哦……嗯,用力……本宫要到了……要到了!」
  这便是秦松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他的本钱虽不是非常雄厚,体力耐力也比不了秦雨宁经历过的另外几个男人,
但秦松在床上的花样最多,每次跟她做他都是使出浑身解数,秦雨宁还没有哪次
不会被他干到泄身的。
  今夜自然不会是例外。
  只见她的俏脸红晕一片,双峰上的两颗红宝石已直挺挺地俏立着,呼吸也越
来越急促。
  见到这种情况,秦松哪还犹豫,他将秦雨宁那对修长的白皙美腿搂抱在怀里,
一边隔着薄袜轮流啃咬起十根玉趾,下身则一前一后,狠狠地用力操干。
  「啊,宁妹……你的小穴真是太紧了,受不了,我也要射了!」
  秦雨宁呻吟不止。
  「射吧,都射给本宫……」
  「啊啊啊,射进去了,宁妹……」
  「嗯嗯嗯……」
  秦雨宁赤裸动人的娇躯陡然一颤,花蕊喷洒出了一股热流,快美至极的感觉
令她出现了刹那的失神。
  秦松也好不到哪去,他只觉得秦雨宁那本就紧腻的肉穴,忽然间像张小嘴般
把他吸得紧紧的,一波波热流还直往他的肉杵上喷,双重夹击下,也是强弩之末,
再也忍不住,浓浓的精液直射入了秦雨宁的花穴深处。
  这对抵达了高潮的男女,相拥着搂在一起,热吻了起来,畅享着男女欢爱后
的余韵。
  好半晌,两人才唇分,秦雨宁喘息着伏在秦松的身上,丰满的双乳紧紧压在
他的胸口处,大片白嫩的乳肉往外头挤得满满当当,充满了诱人的气氛。
  待稍回过气后,秦雨宁问了一句:「截击你的两个蒙面人里,一个是那名叫
小春的侍女,你不会听错吧?」
  秦松吁了一口气,「当然不会听错,那侍女的声音太容易认了,她武功很厉
害,但问题倒还不在她身上。」
  今晚他依照秦雨宁的吩咐,入夜后便守在大才女司马瑾儿的小楼外,果真发
现一辆古怪的马车进入玉满楼,接走了司马大才女。
  可是就当秦松跟踪出了大街没多久,他的形迹便暴露,被两个蒙着黑布看不
出面目的黑衣人给截住,双方发生缠斗。
  那两个黑衣人分别一男一女,男的声音很陌生,女的则被他认出是白天守在
司马瑾儿小楼外花园的那个侍女。
  两人应该是为那马车殿后的,武功相当的高,以秦松一门之主的身手,逼退
二人都相当吃力。
  于是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载着司马大才女的马车,消失在夜幕中,只好
先回来跟秦雨宁商量。
  「也不知是否我眼花,我总觉得那个负责驾车,头戴帽笠的老车夫,有点像
三大武宗之一的……石老。」
  秦松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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