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妃筵图卷】第三卷:5-7章

               第五章追雪
  昔年,她在采桑之时,曾遭一太守调戏,愤怒之下狠扇对方一个耳光,使其
羞愧而走,也早就了当时一个贞烈的美名。而近日,在这山林的一颗树上,她在
孙儿的眼下,被一个暴徒强暴了,这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寐生将小米从树枝上抱下来,放到秦娥怀里,道:「他的哑穴马上会自动解
开。」
  秦娥抱着孙儿,只是沉默,还是沉浸在伤心之中。
  寐生一巴掌拍在美妇的屁股上,道:「快些止住,穿好衣服。你莫非不想早
点抱着你孙儿回家?」
  秦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衣不蔽体,赶紧收拾好衣服,不过到这时,她又心
里的恐惧仍未消散,对回家是既期盼又恐惧,期盼早点离开这个暴徒,但又害怕
自己现在回家,被家人发现了什么破绽。
  寐生对着秦娥道:「今天与夫人云雨之事,夫人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
  你还是贞洁夫人。当然,若是夫人想要张扬,让在下扬名,在下也不反对。
嘿嘿,如何选择,请夫人自便。」
  说着,他身形一闪,便从巨树上跳了下来,几个跳闪,便消失在密林里。
  秦娥正发愁自己如何从树下下来,这时又听见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风声,那恐
怖高瘦黑袍人再次出现了!他在半空犹如一只黑鹰般快速落在了巨树上。
  黑袍人没有任何言语,直接抱起她就在密林中飞行,不一会,便回到刚刚那
片荆棘丛。
  「夫人!」不远处,一声兴奋地喊声传来。
  秦娥闻听见熟悉的呼喊声,忙四处张望,只见从荆棘丛的不远处,正是大龙
往这边跑过来。
  「大龙!」秦娥见他生龙活虎地又出现在眼前,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
  「恶贼!你快放开我家夫人!」大龙厉声大喝。
  黑袍人似乎无意浪费时间,像一阵黑旋风般向大龙裹去,夹着他便往山下飞。
  耳边呼呼的风声传来,秦娥吓得只能紧紧抱着小米,她的心情又变得紧张起
来。黑袍人将二人带到了刚刚那处花坡,二话不说,扔下他们便化作一道黑风往
山里而去了。
  寐生见血尸已经在已经控制下完成了任务,心下送了一口气。便赶紧扶起秦
娥,轻轻地喊一声:「夫人。」
  秦娥刚要站直身体,忽感下体一痛,险些摔倒下去。寐生忙又扶住她,道:
「夫人受伤了?」
  秦娥略微尴尬,解释道:「是……是。」
  「让小的看看严不严重!」寐生道。
  「没……没什么大碍。」秦娥连忙拒绝。
  寐生心里暗笑:嘿嘿,怕是私处被冲撞的厉害了吧。
  他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没见马越那帮卫士下山,估计还在山里寻找。便决
定先试探一下秦娥的口风。便做关心的口吻问道:「夫人刚刚被那黑袍人掳去,
他没做什么吧?」
  秦娥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勒索些银两。」
  寐生思考了一下,认真地问:「那夫人,这件事情要不要……」
  未待他说完,秦娥连忙摆手道:「莫……莫要声张,只是些银子的事情,惹
得他们知道也不好。」
  似乎生怕寐生再提此事,秦娥又严肃叮嘱地道:「大龙,这件事任何人也不
要提起来,你,记住了吗?府内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迁怪与你。」
  寐生感激地看向秦娥,道:「是夫人,小的明白。」
  见他答应不再声张此事,秦娥的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时,小米忽然说话了。他可怜巴巴地喊了声「祖母……」,眼角噙着泪水,
似乎又要哭出声来。
  「小米!」秦娥又是揪心,又是紧张。刚刚自己被人贼人奸淫,自己的孙儿
可是亲眼看见的。虽然年纪幼小,但保不准说漏了嘴,引起别人怀疑。
  她将脸颊紧紧贴着小米的额头,道:「莫哭莫哭,刚刚那是做梦呢!你瞧瞧,
我们不是还在这里嘛!」说着,她抱着小米朝着四周看去。
  「是梦啊……」小米道。
  秦娥将他眼角的泪擦尽,解释道:「对对,是梦!这个梦不能对任何人乱说,
要不然那个黑衣梦魔就又要抓我们走了!」
  「那个梦魔好可怕啊!」小米畏惧地说道。
  寐生也道:「小公子,刚刚那确实是梦,是梦魔。不要去想他就好了。」
  秦娥感激地望了一眼寐生,暗赞这个仆人真是个灵人。
  安慰完了小米后,二人便从山坡往下走。刚回到桑地,便见一卫士猛地从桑
林里探出头来,激动地道:「夫人!」
  秦娥被吓了一跳,停步斥道:「莫要喧哗!」
  卫士一脸奉承,道:「夫人没事吧?」
  「没事。」秦娥淡淡地道。又问:「马队长呢?」
  「他们去山里寻夫人去了!」
  「那小姐呢?」
  「还在那采桑呢!」
  「夫人,还是早点请他们回来吧!」寐生道。
  秦娥点点头,对卫士道:「你去叫马队长他们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密林里,马越带着一干人披荆斩棘,奋力寻找,却仍然没有寻到夫人的踪迹。
  望着西沉的太阳,马越心底悲叹:「完了!完了啊!」
  「寻不到夫人,公子得把我给刮了啊!」
  旁边一卫士,瞧见马越的神情,便道:「队长,要不我们先回去禀告公子?
  派更多的人来寻找?」
  马越道:「公子若是知道夫人失踪,你我马上朝夕难保!」这一瞬间,他想
到了逃跑!可是转念一想,他的妻儿还在安京,逃到了和尚逃不了庙。
  「吁!」正在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哨笛声。
  马越眉头一挑,道:「有情况!跟我来!」
  众人纷纷向鸣笛处奔去。
  荆棘丛里,刚刚和秦娥打个碰头的卫士从里面钻了出来,一见到马越,便道:
「报告队长,夫人找到了!」
  马越心中一喜,急问道:「夫人在哪?」
  卫士道:「已经回了桑地里了。」
  马越脑袋一蒙,喝道:「你他妈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夫人前脚才被黑贼掳
走,后脚便安全回了桑林?!」
  卫士忙解释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夫人真在桑林,还是夫人叫我回来喊
队长回去的!」
  马越见他一脸认真,眼神毫无犹豫,想想便道:「那好!先回去看看!」
  吩咐众人道:「吹起鸣笛,叫他们都不要寻了,随我先下山!」
  众人一番奔波,下了山便急忙忙地往桑林里赶。而而秦娥正在靠山坡的桑林
边缘等待。
  当马越见到那秦娥时!那颗极度紧张的心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他吩咐属下原
地待命,自己一人走到秦娥跟前,双腿一跪,呼道:「夫人!小的保护不周,请
夫人责罚!」
  秦娥扶起他,道:「起来吧,」
  马越紧张地问道:「夫人!那贼人可曾伤害您?」
  秦娥道:「就是索要了些银两,盘问了些事情,倒不碍事。」
  马越一脸愧疚地道:「那就好,那就好,夫人无恙就好!都怪小的们无能啊!
  害夫人受到如此惊吓!这是我们的失职和罪过啊!请夫人处罚!」
  秦娥现在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她只想稳住当下事态,避免自己遭掳之事被
传出去。她道:「事发突然,马队长不必过于自责。况且老身完好无损,此事就
当没有发生过吧,这件事不要府内其他人知道。」
  马越前一秒还在担心若是让斛律豹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惩罚自己,听完秦娥
的话立即一愣,疑惑道:「夫人……此事不告诉公子?」
  秦娥摆摆手道:「不必了,豹儿的脾气我了解,若是他知道了,你们这些卫
兵都得受到牵连,连累的你们老身心里过不去啊!」
  马越听完她的话,又是感激又是庆幸,这样的好夫人哪里去找啊!
  他正声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将夫人的意思嘱咐下去!」
  寐生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个秦娥倒真是老实乖巧,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
划进行着。
  当然,今日秦娥遭掳,在采桑的斛律巧和斛律红自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解决了这件事,秦娥便率众人回了府,好在斛律豹有事不在家,让秦娥忐忑
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自采桑回来以后,秦娥便闭门不出了,甚至没有来兰园看过一次花。
  寐生自然知道秦娥心中负担,他虽然有些歉意,但一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和
当下的处境,便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夜里,寐生回了房,便又打坐起来。他从秦娥体内吸取的玄阴之气还储存在
体内,正要将其炼化吸收。玄功一开始运转,那股玄阴之气似乎就被体内阴阳二
气所吸引,只须臾间便融入进去,寐生只感觉自己控制的力量似乎又精纯了一些。
  心下暗道:「这女子的玄阴之气对阴阳功倒是很有提升,若是吸收女修士的
玄阴之气,积少成多的话,那么阴阳功里的阴气力量就会更加精纯强大!想要快
速突破境界,想必也非难事啊!」
  「哟!还在回味那个老女人呢!」一道娇滴滴,带着磁性的女音在门外响起。
  房门自开,魔姬朱紫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随后,房门又自动关闭。
  寐生赶紧跪地迎接:「主人!」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光明正大地进入斛
律府!
  「起来吧!」魔姬慵懒地靠在了床榻之上。她脸戴面具,全身包裹在一件深
紫色的纱衣里,雪白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煞是神秘勾人。
  「怎么样,血尸好用吗?」她轻笑着问。
  「回主人,极好用。谢谢主人!」寐生的声音极小,生怕外面有人听见。
  魔姬那妖魅的紫眸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不必如此小心,现在没人会发现
我。」她话锋一转,又调侃道:「我远瞅那秦娥走路时下体异样,想必你是强暴
了她?只是她却不知是你做的?」
  寐生尴尬地道:「是……小的为了尽快为主人分忧,故而出此下策。」
  魔姬赞道:「真是果决机敏!有风范……只是……」她眼神一挑,语气微冷,
道:「只是你这般行事,若是斛律府的人察觉了,小心死无全尸。」
  寐生正声道:「小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死而无憾!」
  「咯咯咯咯……」
  魔姬一阵浪笑,道:「欲蛇丸的发作快要到了,你肏了秦娥倒也正好解了火
毒。」
  「嗯……只是奴家这体内的毒素可就又得压制一阵了呢!」说着,她伸出粉
舌舔了舔嘴角,表情妖魅极了,像是一只吐信的毒蛇。果然不负蛇姬之名!
  这个女人真是奇怪!看似淫荡无比,却又极其克制,行事就像是在崖巅跳舞,
诡异得令人难以捉摸。
  她淡淡地问:「你现在既然胆大包天强奸了秦娥,那你告诉我,接下来你要
如何调查斛律府的秘密?」
  寐生道:「很简单,那秦娥贪个好名声,此事她绝对不敢声张,然后借机一
番威胁,必会让她将所知之斛律山的秘密全盘托出!」
  「无论是强掳逼问,还是强行入府寻找,都容易打草惊蛇,斛律府甚大,一
时难以得出结果。那女人软弱可欺,但爱尚名节,这样倒是切中要害!控制了她,
也就拿到了斛律府的通关令牌,然后这般行事会方便很多,嗯,妙。」
  「只是你还需谨慎。斛律鹰走了,斛律豹还在。要神不知鬼不觉!」
  魔姬又望了他一眼,从紫纱内掏出一个木盒子扔到他手中,道:「这个极乐
宝盒想必能为你顶些用处。」
  「谢主人!小的明白!」
  「咯咯咯咯!快快成长,不要让奴家失望哦!」魔姬又发出一声浪笑。接着
便站起身,扭着裙内若隐若现的大屁股,身形一闪,便消失门外的黑夜里。
  寐生暗自惊叹她的修为高深,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如此境界!现在实
力低微,为他人棋子,真是不甘啊!
  不过今天倒是收货颇丰,对于血尸的操控已经熟练起来,放到以后,这血尸
必然是一个极强的助力!
  渐渐地,寐生进入了梦乡。
  落日西沉,在一望无垠的林海雪地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孤单身影正没命地往
前奔逃!一队甲士在后面穷追不舍!
  雪花飞溅!
  「快!给我追!抓住他!主公说了,得其者可赏千金,封万户侯!」一个尖
利的声音在寐生脑后响起!
  「质子,劝你莫要再逃!乖乖束手就擒!」
  寐生头也不回,跑的更快了!
  「给我射他的脚!」
  「咻咻咻!」后方几只羽箭飞射而来,只堪堪射中前面不断延伸的脚印。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我不能死!」寐生心里在怒吼!
  此时虽是寒冬腊月,但他却浑身是汗,如一股火油在燃烧着他的全身,激励
着他一个劲地疾跑!他现在就像是对方追逐的猎物,万不能落入对手口中。
  「往西跑!莫回头!」这是师母留给他最后一句话。他虽是起灵位,但此前
经过一番血战。若不是师母拦下了参与追捕的一众修士,怕是早已落网!
  然而现在情况依然危机,对方一队甲士皆步入启灵位,若不是他步法精妙,
也许他逃不了这么远。
  寐生咬了咬牙,强忍着丹田处传来的绞痛感,脚下步子如风似电,踏得雪泥
纷溅。
  后方的追兵毫不放松,叫骂声中不时伴随着流矢往身后穿梭过来,带起尖啸
的破空声。
  这是一场拉锯!
  这时,前方不远处则传来了阵阵波涛之声!那里似乎有一条大河。
  渐渐地,天黑了下来,空中又开始飘起了硕大的雪花。寐生眼里开始燃起炽
热的光芒,只要在夜里,他逃脱的可能性就会极大增加。
  他快速回头望了一眼,对方的追击较之前已经慢上一拍。
  「不知师母现在处境如何?」寐生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师母虽是人称「铁血
娘子」,自己对她极有信心!但面对众多修士和甲士,也难免会招架不住!
  就在寐生一个分神的瞬间,后方突然一道羽箭如毒蛇般击中了他的后背,甲
衣破裂,黑血顿流。
  这毒箭来得太突然了!寐生的步子猛地一震,差点摔倒,后面的追兵像猎豹
般咬了上来。
  寐生的身影如惊弓之鸟般左右,躲闪着后方的羽箭。
  由于后背伤势所扰,他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追击的甲士距离他近在咫尺!
  「马勒个巴子的!看你还跑!」后方传来怒极的叫骂声。
  「坚持!」寐生心底呐喊着。师母总是这样教育他:坚持!哪怕流血流汗!
  他忍着后背新伤的剧痛,步子逐渐恢复速度,渐渐又将追兵甩在后面。
  天更黑了,证明逃脱的希望更大了。正当他憋着气,庆幸着即将能逃出生天
时,后面却猛然传来一道深沉的男声。
  「质子渊!你还想在逃么?」
  听见这道声音,寐生的心顿时沉入了海底。对方的修士竟然赶来了!那师母
她?!寐生不敢往下去想。
  紧随着那道男声,一道银白色流光御空向寐生追击而来,速度极快,犹如流
星飞坠。
  闻着背后的破空声传来,寐生的步法左偏右移,想要将对方甩开。可惜饶是
他步法精绝,还是难以逾越修为的境界的差距!他只听的得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白影猛然再加速,往地面一掠,猛贴向寐生,只见一只手掌从白光里探出,
击中了寐生的后背!
  「砰!」寐生的身体往前抛了十多丈远,砸入雪地。
  「哈哈哈哈!抓住他!」甲士里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众甲士纷纷向前,
欲要擒之。
  「且慢!」空中男子制止了甲士的行动。
  甲士中,一名校尉装扮的黑壮男子望向空中,用尖利的声音呼道:「吴仙人
……」
  「周校尉,让我来。」
  流光落地,一着白色劲装的中年男子站在寐生一丈距离外,双手抱胸,淡淡
地道:「质子,认命吧!你逃不掉的!」
  寐生的嘴角喷出一口血来,雪沾着血,血染着雪,好不凄惨。只是他挣扎着
起身,稳住修长的身形,冷冷地道:「你这么自信?」
  白衣男子见他这般神情,便叹道:「铁娘子确实厉害,不过……」他讽意更
甚,话锋一转,讥笑道:「她个人虽强,却难敌群雄,现已被我们所擒。今夜,
大王就会宠幸她。啧啧啧啧,那是多么骄悍高傲的一匹野母马啊!那双大长腿,
那骑上去滋味应该真是销魂呢?!」
  「要不然,我怎会有空来追你?」
  寐生心下一急,难道师母已然被擒?想到此处,他喉头一痒,又吐了几口血
来。
  若是师母被擒,那么他再抵抗,也将失去意义。
  「怎么,告诉我你的玄功秘法,待会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痛苦。」白衣男子笑
眯眯地道。
  蓦然,寐生瞥见男子眼中的狡猾之色,心下一想:师母如此刚烈之人,怎会
甘愿受伤被擒?她只会玉石俱焚!眼前男子实力虽高,先前和四名高手被师母同
时拦下。若在师母玉碎一击,哪里还有性命追上自己。他当即一脸无畏地道:
「你休要胡言!我相信师母!」
  他又冷笑道:「想必师母她老人家已经返回了秦川驻地吧!你们的计划还是
落空了!哈哈!」
  谎言被人戳破,白衣男子有些恼羞,怒道:「好个质子!果然不愧是铁娘子
调教出来的!不过,你师母已经抛下你逃回了秦川!你现在还不认命吗?」说着
身体往前一掠,带起阵阵雪花。
  「交出你的玄功秘法!」他的右手朝着寐生用力一抓。
  「休想!」
  寐生忍着疼痛,再次运行迷踪术,身子轻巧移动,险而又险避过了男子的擒
拿。
  「咻!」男子一指点出,一道白光击中了寐生的左肩,冒出一串血花。
  寐生借着对方的冲击力,卯足了劲一口气向前又急速移动了数十丈远。后方
白衣男子疾步追击,却始终落在寐生身后,他暗惊这个小子的功法着实玄秘,自
己无限接近化元的实力竟然无法将之瞬息间擒拿。这部功法,他势在必得!
  白衣的男子的攻击还在继续,虽不致命但寐生此时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了。
  他的体力几乎殆尽了。
  「砰!」他右肩被击中,甚至塌陷下去,再次摔飞几丈远。
  寐生又狂吐几口鲜血,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无力挣扎了!他抬起头,一
道鸿沟横亘在他眼前,这是一道巨大的瀑布,在雪白的大地上割裂出一道深不见
底的黑色伤口。
  「快!拿下!」周校尉命令道。
  一干甲士持着戈又围了上去,寐生猛地翻身!抽出腰间长刀向四周猛地旋转
劈砍!
  「砰砰砰砰砰」刀戈交锋,响起清脆的响声。
  「噗嘶!」一把戈刺中了他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流。
  「噗嘶!」又一把戈划破了他的小腹。
  这些甲士非寻常甲士,乃是玄兵卫精英,与寐生实力相抵,刚一接触,他便
已先受了伤。
  几只大手瞬时就朝他抓了过来。
  寐生再一翻身,堪堪避开擒拿,长刀向前横披而去,众甲士纷纷再一挡。他
趁机起身,背倚着瀑布,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横刀而立,迎着呼呼的风雪,
冷冷地望着对方,眼里满是恨意。
  白衣男子笑道:「让我来!」他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残影扑向了寐生。
  寐生此时已经无力避让了,他受伤太重。能坚持到这里,也亏他凭着一口气,
一个信念支撑下来的。
  「砰!」白衣男子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咯咯咯!」他一脚踏断了寐生的几根肋骨。
  「咯!」他一脚踏断了寐生的小腿骨。
  鲜血染红了白雪,也融化了白雪,显得凄艳又绝情。
  「……」寐生咬着牙,表情极度痛苦,却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踩着寐生的头,道:「怎么样?说出你的玄功秘法,本座替你减去痛苦如
何?说不定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还能放你条生路。」
  寐生吐出口中雪与血沫,只是淡淡地道:「杀了我吧!」这个关头,他还是
想着拉一个垫背的,他在暗中蓄力,准备反戈一击。
  白衣男子似乎有意折磨寐生的精神,颇爱在言语上打击他。淡淡地道:「这
么硬气?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事,你的……」
  他的自信和疏忽给了寐生一个机会!
  就是现在!
  「阴阳雷极!」寐生大吼一声,双拳齐出!黑白两道极光猛然袭向白衣男子
的头部!
  「啊!」白衣男子直觉双眼一阵刺痛,脑袋一昏,便险些倒地。下一秒再反
应过来时,那脚下之人已然在地上打了几个翻身往瀑布处跳去!
  「告诉你家大王!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会做他的阶下之囚,砧上之肉!」
  寐生绝望地呐喊着,就像濒死的野兽般朝着深渊里坠去。
  「啊!」寐生感觉浑身冰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天灵盖处,叹道:「又是梦……!」
  这是梦,这也不是梦,这是属于他的一段记忆。
  这个记忆片段一直在他梦中盘桓,和过去的那些悲惨往事一样。他无法释怀,
又不敢提起。
  「铁娘子……铁娘子是谁?梦中的她好像是我的师傅,为什么我对她毫无印
象呢?!」
  他躺在床上,心里忽然有些失落。过去,他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拥有的,
只是那一段段往事的记忆。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
  记忆里有父亲,家族,和一些痛苦,快乐的往事。这些都是他最不愿,也不
敢提及的,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这是一段绝对禁忌的往事!
  寐生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可是当记忆的画面再一次在寐生的脑海中划过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有些不
对劲!
  对了,就是不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他又想不出来。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在以往,他每次回忆,都觉得很自然,没有什么不
对。可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之后。一切的都变了,那中不对劲,说不上来,却
是实时存在的!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
  此时此刻,他很混乱。
  混乱中,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让他印象最深,对他牵动对大的女人,
那个马桶上光着美臀的女人了,一想起那个女人的美艳屁股,寐生的心就止不住
的颤抖,奔腾,呐喊,那里似乎有爱也有恨,那是一团难解的九连环。
  「她的声音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她的身体是让神堕落的蛊毒,她的灵魂是九
幽恶魔的附身,她唤醒我内心难以启齿的欲望,她使我陷入无边的孤寂,她更让
我失落所有!她是谁?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唉!那个梦中女人,那张看不清模样的脸,那个马桶下肥美诱人的屁股!。
  她到底是谁?
  不知为何,寐生一联想起记忆中那个女人的片段,心底便奔涌出滔天的恨意
和一股难言的情感,这两种情愫彼此交戈,让他思绪混乱,几乎无法自持!她似
乎是他朋友,似乎是他的挚爱,又似乎是他的至亲,又似乎是他的仇人!可是记
忆中除了模糊不清的脸和一个清晰绝美的屁股。其他的什么细节寐生都想不起来。
  那个女人在记忆里的印象太过神秘,似乎蒙着一层迷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女人为何现在忽然接近自己?有何种目的?
  这些他都想不透。
  他想到了前几日在埋葬血尸时,碰到的那个女人。那弹琵琶的女。
  寐生能体会到她的琵琶声凄婉缠绵,饱含真情,似乎有无尽的,难以诉说的
情感想要宣泄。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姆妈抱……姆妈喂囝吃年糕……风也摇,雨也摇,
萧萧人未老,囝囝喂姆吃年糕……」寐生心底又响起了这首童谣。
  这些极像是她的某种善意的提示!她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却并未出手,
只是唱一首童谣。她到底要做什么?
  寐生知道自己的个人身份过于特殊,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并不为过。只是他
联想到了上次被三人偷袭,早有人暗中盯上了自己。想到这里,寐生不禁浑身冒
汗,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他已经在无形中被很多人紧紧地盯上了!
  必须赶紧搞清这个女人的身份,她也许就是解开自己失去的一些记忆的钥匙,
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就知道了梦中人的身份,那么,自己遗忘的一些事情也找
回来!
  寐生断定,那个女人还会和他碰面!因为他有一种直觉。
               第六章线索
  心事重重之下,寐生索性不睡了,他又去了那个疯婆子所在的宅院。上次回
来后,他越想越感觉不对劲。那个宅院在豪华的斛律府里显得有些邪门。而那个
神秘疯婆子更有些不寻常,所谓反常必有妖,其间肯定有些猫腻。
  西北角的院子里依然没有一丝生机,还是那么破败陈旧,充斥着一股陈腐的
气息。
  寐生如一只野猫般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他偷偷开门,闪身进入房内,闭门
四下打量,却并未见到老妇。
  「咦?人呢?」寐生疑问。
  他走进昏暗的房间内,顿时就被一股阴寒的气息包围。寐生感觉这不像是人
住的房间,而像是一间停摆死尸的义庄。和伏尸岭外倒是有的一比。
  「这里阴气太重!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屋内摆设和之前并无两样,大柜子,床榻,案几。寐生在床榻上扫了一眼,
上面除了油腻的被褥,别无他物。
  他绕过蚊帐,直接来到柜子前。
  柜子上面布满了尘埃和蜘蛛网,看样子许久未曾开启了。
  寐生摸了摸上面厚厚的尘土,扶住盖沿稍一用力,便将盖子打开,露出了里
面的真容。
  一眼看去,里面尽是些女子的亵衣,甚至有些珠宝首饰。
  「啧啧,看来这个老妇和斛律家渊源颇深。」
  寐生便在里面翻找起来,层层叠叠地找了一会,忽然瞥见柜角有一个木盒,
看起来极其朴素,很不显眼。
  他拿起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封书信,展开看去,竟然是封情书!
  文字间情意绵绵,只是落款已被人撕去,看痕迹似乎撕得很干脆。
  「这莫不是疯婆子的相好?」寐生暗自腹诽。他将信放入盒中,又将盒子放
回了箱底,将柜子规整完好。
  接着,寐生又重新打量这间屋子,上下四周似乎都很正常,并无异样,只是
那股森寒的阴气一直萦绕不散,一直笼罩着这里。他索性直接翻上房梁,用望气
之术窥察整间房屋。
  「阳清则上升,阴浊则下沉。」
  「这房间地面尽是阴气,且浑浊不堪,阳气几乎被完全压制出去。那个疯婆
子能住在这里,也是命大。」
  「原来如此!」寐生眼中精光乍现,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阴气全部是从地
底下流窜上来的!他心中暗暗思量:「看样子,这地底有些不寻常?!」
  「莫非地底有僵尸?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寐生立即落地,用脸贴向地面,顿时一股冷意就袭了过来,看来地下的阴气
极其浓郁。
  「嘟嘟嘟!」他从一块块地板上敲击过去,想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机关密道,
但直到敲击完所有地板,也并未发现空心之处,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
  「有阴气环绕,必有聚阴之地。这块地有问题!」寐生心中作了判断。
  只是要从哪里先入手呢?他这样想着,便又站起身,打开火折子朝墙壁处细
细探去,寐生用手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地开始敲击。
  「嘟嘟!嘟嘟!」四面墙壁敲击完,寐生还是没有发现疑点。
  他索性退出了卧房,往客厅处走去。
  他再次启用望气之术探察,发现和房间内一样,客厅的地表同样也升腾着阵
阵阴气,较上次似乎更加浓郁。
  他又在客厅在转悠了几圈,见拐角处堆放着一堆杂物,便觉似有蹊跷,正欲
走过去细看时,突然!他猛地感到自己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那似乎是一道森寒的目光!
  寐生蓦然回头,朝后看去,只见一道诡异的残影划破月光落在了房梁上。
  月光下,两只金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刺目,正死死地锁定着他!
  那是一只猫,一只黑猫。它的身子如黑色绸缎般光滑油亮,显得极有灵性。
  「喵!」它张开口,露出白色獠牙,挑衅似地看着他。
  「它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简直无声无息!」寐生心中惊讶。
  寐生与之互相对视了一会,见对方都毫无动作,便轻轻走近那根房梁处。
  黑猫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便警惕地躬着身子,眼神露出警告之色。
  「喵!」它低低一叫,从房梁上往下一纵,犹如窜起一朵黑云,身法灵巧而
矫健。
  「嘿嘿!身法如此轻巧,还是只灵猫!」
  「喵喵……」寐生轻轻呼唤,尝试着能不能与其建立联系。
  「喵……」黑猫绕着他踱起步子,那两只亮堂堂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锁定着
他,似乎对他很好奇。
  「有灵猫的地方,阴气聚集,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寐生心想。
  「你?有事?」寐生轻轻问它。
  「喵……」黑猫极有灵性,像人般地点点头。
  然后它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到门槛的时候,它回头望了寐生一眼,又叫唤了
一声。
  寐生已然明白了它的意思,这只猫怕是要引他去什么地方。但他并没直接跟
过去,他在犹豫,这只猫出现的实在是太过诡异突兀了,万一有陷阱的话。
  「喵……」黑猫见他未动,又叫唤了一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寐生心里响起这个念头后便义无反顾地跟了过去。
  此时也是深夜,大多数人都已经熟睡,估计只有巡逻的卫兵还在外面站岗,
但这里是西北角,是没有人巡逻的,寐生自然也敢走出来。
  黑猫带着寐生来到院角的枯井旁,便停了下来。
  枯井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阴影里,寐生刚一走近,却见枯井背阴的地面上
似乎躺着一个人!
  寐生凑过去一看,竟然是那个疯婆子!
  「喵……」黑猫对着寐生叫唤了一声。
  「它应该是这个疯婆子养的,这老妇倒地不起,所以找我来帮忙。」寐生猜
想。
  「还是少管为妙,我的目的是找到无头盔甲,而不是治病救人!」寐生转身
便欲离开。
  「喵!」黑猫似乎看出寐生的意思,它双脚刨地,张着嘴断断续续地低叫着,
那眼神满是哀求,看起来颇为可怜。
  「这只猫倒真有灵性。」他不禁有些触动。
  「你住在这里?」寐生问。
  「喵……」黑猫叫了一声,飞快地跑到老妇身旁,用身子轻轻地蹭着她。
  「也罢。」寐生蹲下身,探了探老妇的鼻息,见其还有喘息,便也顾不上干
净与否,一把抱起来便回了房间,黑猫紧随其后。
  寐生将之放在床榻上,观察了一下老妇的面色,其印堂嘴唇黑紫,瞳孔泛灰,
这的确是阴气入体郁结的症状。
  他掌心对着老妇口鼻一罩,体内玄功运转,只见从老妇口鼻间有道道灰色阴
气升腾而出,逐渐被吸入掌心。不一会,老妇的瞳孔便动了动,口中发出几声痛
吟。
  寐生见老妇面色恢复了大半,便停止了动作。这时黑猫凑到近前,在老妇脸
上蹭了蹭。
  老妇缓缓睁开眼,痛苦又茫然地道:「我……我还活着……」她茫然着望了
望四周,见到身前的寐生,便问:「你一个府上家丁,怎么深夜里来这我这里啊?」
  这问得寐生一个措手不及,确实,他和这个疯婆子说自己是府上家丁,可是
自己的行为还真不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家丁能做出来的,倒像是一个梁上君子。
  寐生见其神智非前日所见疯癫,便端正行礼道:「前辈,晚辈被这只黑猫所
引,见您昏倒在井边,便将您带了回来。
  「是你救了我……谢谢啊。」老妇道。
  「举手之劳,您……您住在这里吗?」寐生趁机问。
  「呵呵呵……」老妇倚着墙壁坐下,仔细地端详着寐生,叹道:「是啊……
  三十五年了,这里三十五年都没有人进来了。」
  寐生问:「前辈在这住了三十五年?敢问前辈是?」
  老妇低头叹道:「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也不知幸还是不幸,这脑子时而清醒时
而混沌的,很多事都记不大清了。自己姓谁名谁更也记不清了,也不知下一次失
去理智是什么时候。」
  寐生见她不愿说,便故意问道:「前辈是斛律将军的家人吗?」
  老妇表情一变,叹道:「哪能是呢!斛律将军声名远扬,我一个风烛残年的
老妪哪里高攀得起啊!」
  「那这里是?」寐生又问。
  「这里是被一个抛弃的院子。」老妇漠然地道。
  寐生听出其中似乎话里有话,莫非她与斛律山之间有些瓜葛?若是问出斛律
山的一些事情来,可能对寻找冥盔也有帮助也说不定。
  于是他又问道:「您知道斛律山将军吧?」
  老妇定定地望着门外,眼神有些飘忽。唏嘘道:「哪能不知啊,他当年可是
祖桓将军的部下。这将军府一开府,我就在这里了,得有四十多年前了吧。」她
的眼中浮现一抹怀念之色。
  「什么?祖桓将军?!」寐生心内大惊,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凡
的老妪竟然突兀地提到了无头将军祖桓!这对于当下的寐生来说可是惊涛骇浪!
  要知道,他现在急于摆脱被人控制的困境,据祖桓所说,那头盔里可是藏了
一张宝图!那是个极大的契机!现在既然这个老妇提到了祖桓,那么应该还知道
其他的一些秘事。难道自己歪打正着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谁能想到这个藏在斛律府西北角的一个疯婆子能知道斛
律山和祖桓的将军。她哪怕是再透露一星半点儿的秘密,可能对于寻找盔甲也能
多些帮助。
  寐生接着话题继续道:「祖桓将军名震东土,晚辈也是听他故事长大的,前
辈了解祖桓将军?」
  老妇神色有些黯然,唏嘘道:「知道一些,这府上主人斛律山就是他一手提
拔起来的。只可惜祖家烟消云散,斛律家却人丁兴旺。」
  听话的意思,老妇对斛律山的为人似乎很不满。只是她这般恶讽斛律山,却
为何能一人独处这斛律府,有人送吃喝呢?寐生有些纳闷。
  寐生决定趁热打铁,他追问道:「晚辈对祖桓将军钦佩无比,尤其对他最后
的蜀南之战颇为好奇,东土传得神乎其神,不知前辈能为给晚辈讲些他的故事。」
  「当年祖桓将军号称天朝第一猛将,东土第一武者……可惜呀!」老妇欲言
又止,语气中满是唏嘘。
  「咳咳咳……」老妇咳嗽了几声,又道:「夜已深了,年轻人,你先回去休
息吧,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啊!」
  见她不愿意再往下说,寐生只好转开话题道:「前辈今日恢复了清醒,还是
要住在这里吗?这里阴寒,对您的身体并无好处!要不要晚辈帮您……」
  老妇指了指案几上的馒头道:「有馒头在饿不死就够了。我这病时好时坏的,
这般情形都反复多年了,早习惯了。」
  「那前辈保重,晚辈告辞。」寐生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他刚走出房间,里面便传来老妇的话语。
  「好多年没人和我说这么个疯婆子说话了,谢谢你了,年轻人。」
               第七章自渎
  此后几天寐生在府中打听了关于疯婆子的事,奇怪的是,府内没人知道她的
来历,她似乎是个局外之人。就连给他送饭的人都是个哑巴。
  四十多年前就在这里了,那时候秦娥还没来呢!对了,秦娥!她在斛律府三
十多年,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关于的祖桓将军盔甲的事情,秦娥是一条道门,这
个老妇也许同样是一道门。他要两手并抓!
  那个老妇暂时先放放,先要搞定秦娥这边。
  现在距采桑那日秦娥阴关被破已经过了三四天,那谷灵花和九阳木香应该起
了效果,秦娥此时也许正是欲火焚身的关头。
  寐生住在兰苑,与秦娥的院子只隔了一口大池塘,可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傍晚,趁着府内众人休息,寐生翻过了兰苑围墙。来到池塘边,远眺前方院
子,见四周无人,他便小心进入塘中,将身体藏在荷叶塘水之间。潭水约莫有近
三米深,寐生虽然身材矮小,但习得水性,所以在塘中就如蛟龙入海一般,迅速
地往前游动。
  现在正是晚夏节气,塘里粉红色的荷花,碧绿色的荷叶在晚风下荡漾起层层
红绿波浪来,风情款款。寐生不由感叹:秦娥这小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啊!
  不得不说,秦娥着实是个雅致的女人,说这是居住的院子,还不如说是一座
观景的水榭,它完全坐落于水面之上。
  最下方是数十根粗壮的石柱扎根于塘底,石柱上铺设着精致的青石板。而石
板之上,便是通体木制的院子了。最外围的回廊外有一道朱红色的栏杆,朱栏外
面便是满池招展的荷花和清幽的塘水了。
  不一会,寐生便来到朱栏下方。他屏息倾听里面的动静,似乎有女人的呻吟
和哭泣声。
  「嗯……嗯……」
  房间里,一道道女人的浅浅低吟在流转着。
  此时席榻上,一个衣裳不整,体态丰韵的美妇人双手着研墨,双腿夹着案几
脚,身子在上下剧烈地颤抖着。外面的夕阳正好透过纱窗照进来,堪堪照在女人
那香汗淋漓的脸蛋上,显得娇艳而诱人。
  迎着窗外的夕阳,女人仰着头,喘着气,眯着眼,她发髻散乱,神情极为陶
醉,却正是秦娥。
  她现在难受极了!
  她感觉自己体内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不停燃烧着,烧得自己全身燥热,那股
燥热转化成一股股妖异的力量,怂恿着她呐喊,呻吟,摇摆身体,以此来发泄体
内的烈火燃烧般的渴望。
  她摇摆呻吟,汗如雨下,但体内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由热变成了痒,种犹如
蚂蚁钻心一般,挠又挠不到,说又说不出,不知是到底痒还是热。
  她眯着眼,胯间的木脚是她借物抚慰的支柱,越是燥热瘙痒,她越是感觉空
虚,从肉体到灵魂,她都极度渴望着什么物事来狠狠地填补她的身体,填补那种
无法言明的空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以往排卵期的时候也不会这般强烈呀!身体
好难受呀!」秦娥吐着舌头低低地叫唤着。此时,她的内心极度复杂,又是羞赧,
又是充斥着女人的本能欲望。
  还得从采桑那日秦娥被奸淫后说起;那日回来后,秦娥因痛失妇人贞洁,伤
心得整晚都以泪洗面,后一整天人也都浑浑噩噩的,了无生趣,甚至寻死的心都
有了。可谁知第二晚睡醒过来,忽然感觉身体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极其敏感,
易发热。对房事突然变得极度渴望起来。她起初还没有当回事,一直忍着憋着,
可是憋到最后,还是汹涌的情欲战胜了理智,做出了自渎之事。谁知这一发便不
可收拾,接连三天都自渎抚慰自己。甚至在白天,也没能忍住。
  她本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若是在平常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难道是现在
处于排卵期的原因吗?只是平常排卵期身体反应也不会如此强烈啊!身体怎么会
变成这样敏感?!
  那体内的情欲之火就像是火烧荒野一般,越烧越大,越烧越猛烈。起初,秦
娥还会自责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但每次发泄完带给她呼吸顺畅的酣畅感,令她逐
渐接受了自己身体的诉求。
  今日用了晚饭,她本欲写一幅字,谁知刚动了几笔,那身体便又燥热起来。
  「好热……好难受呀……」她感觉胯间湿热黏腻,那液体已经湿透了她的亵
衣了。
  美妇脸颊绯红,眼眸中能滴出水来。
  「嗯……嗯啊啊啊……」她眯着眼用力地喘着气,大颗的汗珠从她的两鬓往
下滴落,那身上的绸缎裙几乎被湿透了,整个人犹如落水一般。
  旁边两步的展架上,一盆谷灵花在夕阳下格外明艳。
  寐生在石板下听得真切,他心道:「看来药效起了。」谷灵花和九阳木粉相
结合,只要凡俗女人吸入,十二个时辰内必然欲火焚身!这秦娥自然会露出如此
动态。
  既然这样,现在不动更待何时?现在的他毫不担心,此乃闺房重地,哪怕是
斛律鹰安排的守卫也不能进来。
  寐生小心翼翼地在水中游动到朱栏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
其他人后,猛一纵身,如猎鹰般从水中越过朱栏,落进了回廊里。
  「真是间雅致的水榭啊!」寐生打量着这里的布置,由衷地感叹。
  他如猫一般沿着回廊往发声的位置走去。
  院子呈「目」型,最外面与岸相连的是客厅,第二间是浴池,第三间是卧室,
第四间则是书房,四间房间彼此都间隔着一道回廊。
  而秦娥所在位置便是书房,也是院子的最外层,这里正朝着兰苑的方向,所
以寐生没走几步就找到了。
  「嗯……嗯……嗯……」
  屋门紧闭,窗户半掩着,寐生悄悄靠近窗边,侧头往里一望。
  「嗯呀呀呀……」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妇正背对着他,右手死抓着案几边沿,上半身伏在案
几上,下半身撅着肥臀,左手在裙间来回掏弄,不时还扭着细腰,挺动着小腹,
发出压抑媚惑的呻吟来。
  「嘿嘿!」
  寐生从怀里拿出一盏小小的盆栽,悄悄来到门外。
  「咚咚咚!」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呻吟戛然而止。
  「是……是谁?」里面传来秦娥略带喘息而紧张的声音。
  「夫人,是大龙。」寐生恭恭敬敬地道。
  「大龙?你……你怎么会来我在这里?这里是老身的寝居之所,你一个男子
怎么能没有通报就进来了呢?」秦娥的声音略有责怪。
  「夫人恕罪!小的也是因为事急才敢来打扰夫人!」
  若是其他人,秦娥早已将之赶了出去,但她对大龙印象颇佳,尤其是前几日
还忠心护主。秦娥念着他的好,便也没有真生气,也只在语气上责怪了一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的刚刚浇花的时候,发现夫人那株最珍爱的玉荷盆栽突然焉了,小的情
急之下,就只好带着它来找夫人了!」寐生急道。
  「什么?玉荷花焉了?!」秦娥一听,声音陡然一急。
  「这可是夫人最珍爱的盆栽啊!夫人要不要看看怎么回事?」寐生悲伤地道。
  「这……这个……」秦娥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她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若
是贸然与外人相见,怕是不妥。更何况,她现在下体瘙热难耐,正是在关头时刻。
  若是不小心面色上在露出不雅之姿,那可就糟糕了。可是那盆玉荷,她养了
好多年了,她又舍不得。
  「夫人!您不用担心,小的不进去,小的只是把花递给夫人。」
  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应,寐生又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回去。」
  「慢着!」里面又传来秦娥的声音。
  「房门你自己开吧。」她又道。
  「是,夫人。」寐生缓缓推开房门,往里面望去,只见秦娥正端庄地跪坐在
席子上,显得优雅文静。那脸颊还有大片的红晕,并未褪去。
  寐生脱下鞋,端着玉荷花趋步走向了她,跪着下来闻了闻,这里面满是墨香。
  「夫人,您看。」寐生跪坐在地,将盆栽递向秦娥。
  寐生道:「这花一直是夫人在打理,近今日夫人未曾来过兰苑,应当是小的
照顾不周的缘故?」
  秦娥接过盆栽,细细地望着眼前的花。那原本洁白如雪的玉荷花此时就像是
被火烘烤过一般,通体枯黄萎靡。这可是陪伴她很久的一朵盆栽,也是她最钟爱
的一朵,竟然从一朵白仙子变成了这般模样,她心里失落无比。
  自那日采桑回来,她便没了去兰苑赏花浇花的心思,这隔了几日,这玉荷花
就突然枯萎了。还是自己冷落了它了呀!想到这,秦娥心中有些自责。
  秦娥望了一会,叹道:「虽然很可惜,但花谢花开也是常态。」
  寐生故意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大龙你先退下吧。」
  见她下了逐客令,寐生岂能乖乖离开。他故意道:「夫人,您这脸色发红,
不对劲啊?」
  「没……没事……」秦娥的心原本趋于平静,但被寐生这突然一问,忽又变
得紧张起来。
  「莫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秦娥的手心都在冒汗。
  「夫人,您的声音也不对呀!这是发烧了?我去请府上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寐生仔细地望着秦娥的眼睛道。
  那双眼睛媚得能滴出水来,那脸颊上的红晕透着丝丝熟妇的风情,勾得他心
猿意马。
  闻言秦娥更加紧张了!她的眼睛对寐生的注视避之不及,像是做了亏心事般
慌乱地望向别处,吞吞吐吐地道:「没事……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秦娥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极度的羞耻和紧张之下,刺激得那滑腻
腻的胯间湿热得更加剧烈了!原本,她全身的燥热就未曾散去,只是一直忍着,
压着。在这刺激下,那体内的燥热瘙痒顿时就又变本加厉起来!
  寐生凑到秦娥身前,看着她的脸道:「夫人?您一定是生病了!小的帮您看
看吧!」
  秦娥哪里肯依,慌忙起身避开寐生的寐生目光,语气有些责怪地道:「大龙,
老身没事,只是天热出了些汗,你先回去休息吧!」
  寐生用余光瞥了一眼展架上的谷灵花,然后躬身道:「是,夫人,那……那
小的先告退了。」
  说着便徐徐退到屋外,关上了门。
  见寐生离去,秦娥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无力倒在席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寐生如鬼影般躲在窗后,往里面窥视。
  「怎么下体如此难受呀?」秦娥感觉自己的私处又是肿胀,又是湿热,又是
瘙痒,她恨不得抱着一根柱子去磨蹭,以此减轻自己的痛苦。
  「我受不了……」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索性爬到案几上,撅着臀,撩起
裙摆,顿时就露出了白生生的大屁股来。
  夕阳的余光将她的皮肤染上一层金黄色,显得性感而又炙热。
  她下身未着寸缕,那私处的颜色也全部暴露出来。那一撮茂盛的黑毛还是那
么顽强,那粉紫的阴沉湿漉漉的,就像是下过雨似的。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个阴
蒂了,肿胀充血,兴奋无比。
  秦娥的右手毫不犹豫地就插进了蜜穴里,来回捅弄着,发出滋滋滋的水声,
好不淫靡。
  「嗯嗯嗯……啊啊啊……」这个看似端庄的美妇人此时抵制不住体内情欲的
召唤,咿咿呀呀地浅吟起来。
  那声音起初几道还是比较浅,比较压抑但随着蜜穴里的汁液越来越多,秦娥
逐渐不能自持,声音也越来越高。
  「滋滋滋滋滋……」在那两根纤细葱白手指的捅弄中,蜜穴口内大片的淫液
溅起阵阵浪花,滴落在席子。这个女人的水可是真多啊!
  寐生瞧得下体瞬间勃起,他回到门外,用急切地语气喊了一声:「夫人!您
怎么了!?」
  然后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秦娥哪里料到大龙会去而复返!闻听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瞬间陷
入空白!
  寐生刚冲过去,只见那案几上的肉体猛地一震,一道金黄色的液体激射而来,
稳稳地洒落在寐生的头上。
  顿时,书房里就弥漫起一股尿骚味来。
  寐生的头发衣服湿了大片,他故作一脸呆愣状地望着撅着屁股的秦娥,惊叫
道:「夫人!您这时怎么了!?」说着向秦娥的身体扑了过去。[/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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