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母淫罪】(07)

      ***    ***    ***    ***
              第七章:受辱
  转眼间又到了农历新春,这个中国人心中最隆重的节日,人们走街访友,跟
平时疏远的亲朋联络感情,共度一段热闹的年岁。
  阳山并不像那些一线大都市,充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外来人口,春运之后就
变得异常冷清。
  此处偏安一隅,生活的大多是本地人,偶尔有些进城务工人员,老家也不过
是百里内的小县,到了长假反而比平常还热闹不少。
  大年初二的中午,龙婉玉红着眼睛钻出麻将馆,一夜未眠让她看上去有些憔
悴,久违的阳光明亮晃眼,女教师揉着太阳穴裹紧大衣,快步进了一家仍在营业
的小超市。
  两个女人也跟着推开精武馆厚厚的门帘跟了出来,在街边点着烟聊开了。
  「我这手气也太差了,最后两圈输了三千多,看来今年是没什么财运了。」
其中一个长相狐媚的成熟女人开口抱怨。
  另一个女子留着齐耳的短发,五官生得倒也端正干净,跟着附和到:「你可
别哭穷啊,那么大的家业,输上一年半载也输不完!」
  那先说话的女人正是黑豹夜总会的的当家胡仙儿,她没有把话接下去,转身
向超市里望着,低声说:「哎,你有没有觉得,小玉有点奇怪……」
  「前天一见面就感觉出来了,忍着没问,你们俩都在阳山,应该比我清楚吧?」
短发女子回答。
  胡仙儿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道:「陈敏啊,我现在觉得,当年你回老家,
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怎么说?」名为陈敏的女人反问。
  一个倩影从大卖场的台阶上飘下来,胡仙儿眼尖的盯到,立马小声说:「嘘!
她来了,一会路上细谈!」
  龙婉玉拿着瓶装饮料和点心盒走过来,俏皮的问道:「聊什么呢?路上没有
早餐摊子,随便买了点,喏!一人一份啊!」
  胡仙儿打趣的说:「算账呢,看看你昨天晚上赢了我们多少?这早饭我们不
客气的收下了,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
  三人正聊得火热,一辆黑色的德系轿车默默的停在马路对面,一个健壮的男
青年摇下窗户,高声喊道:「几位姐姐,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夜总会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嗔骂道:「阿飞,你长本事了?一边等着!」
  龙婉玉瞥了那青年一眼,向好友询问:「大飞……也跟你们回去?」
  不等大姐回应,陈敏先解释道:「他爸爸回来了,听说在沿海漂了几年,赚
了些钱,今天我俩回老家正好缺个司机,就让他开车。」
  女教师的表情有些复杂,试探的问:「他……他们家……还好吗?」
  陈敏刚开始没听懂,旋即便反应过来:「谁?老高?还行吧,那个人你是知
道的,总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别惦记老高了,我说,你男人还没消息?」胡仙儿插了一句。
  龙婉玉叹了口气:「没有,快一个月了,根本联系不上,幸好大使馆没什么
坏消息。」
  胡仙儿立刻安慰到:「没事,你别多想了,老李本来就心大,当年你出国,
他不也一个多月没联系你吗?我觉得很正常。」
  「唉,不说了,你们快走吧,现在出发到了刚好吃晚饭,路上小心点。」女
人说着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闺蜜手里,「这是两万块钱,你带
给我妈!」
  「真的不跟我们回清远了?你都四年没归家了。」陈敏看着龙婉玉,关切的
说。
  美少妇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没处理,咱们三个老同学,有机会再聚吧。」
  她站在街边,远远的看着两个朋友上车,那男青年朝她笑了笑,车子发动起
来,眨眼的功夫便走远了。
  龙婉玉张望了一会,穿过机动车道,在银行的自动柜员机上操作起来,她熟
练的输入一串账号转了两千块过去,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账本,用数字暗语写道:
「070219,GDP,—2。」
  美少妇对于清远并没有太多好感,实际上那儿并非她的出身之地,独自在那
个小县城生活的唯有六十高龄的母亲,她不愿回首童年,也不想再忆跟胡仙儿、
陈敏一起度过的,仅有一年的大学生活。
  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龙婉玉宁愿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她不会退
校产子,胡仙儿不会弃文从军,陈敏也不会辍学回乡。
  三个人会胡闹着长大,也许一直那么单纯的生活下去,当然也许不会,但无
论如何都比现在好。
  女教师迷茫的站在路边,这条老街景色一如往昔,冬雪夏云年复,只是人徒
添旧岁,此刻她人生中第一次后悔选择了李红卫,想让时光倒流,再变回那个大
胆泼辣的小镇姑娘。
  一阵铃声打断思绪,女人翻出手机,是儿子打来的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叔叔说下午带我们去奶奶家,你要来吗?」话
筒那边的声音懒懒的,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
  龙婉玉听着,脑门又大了一圈,责怪道:「什么?你们要去锦天?他怎么也
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还有一堆事呢!怎么去呀?」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奶奶八十大寿,你都不记得了吧?我们家怎么也得去
个人。」少年争辩的说道。
  李家老太本来是锦天人,国共内战那几年跟着丈夫来到阳山,解放之后扎下
根来,养育了三个孩子,大哥红卫,二弟红国,小妹红英,再后来李红卫趁着改
革开放捞了一笔,把母亲和妹妹送回条件稍好的老家。
  三兄妹里,要数红国最没出息,眼高手低,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成就,当年
龙婉玉跟李红卫结婚,反对最厉害的就是他,所以两家平时很少联系。
  女人心里暗暗骂道:「我凭什么记得?这么多年了,他们谁给过我好脸色了?
防贼一样的防着我,我还不稀罕呢!」
  可嘴上却说:「你想要压岁钱就去吧,跟着你叔叔,到了奶奶家嘴甜些,要
知道叫人,还有不准放鞭炮,注意安全!」她盘算过了,反正有人看着,也不怕
这小子弄丢。
  「知道了!那我收拾东西了,初七再回来,如果柳诚打家里电话,你说我不
在好了!」李斯瑞好似个大人,叮嘱着母亲。
  爱子心切的美少妇又唠叨着说了一会,直到儿子不耐烦才结束,她又给小叔
子打了过去,忍着脾气说了些感谢的话,直到对方向她索要两千多块的机票钱,
龙婉玉差点没骂出声,忿忿不平的挂断了。
  女人在路边打了个车,往城西赶去,为了帮丈夫筹钱,枫林小区的房子已经
卖了出去,手续也在年前办妥,跟买家约好今天下午交接。
  这场交易并没有让美少妇感到开心,由于是二手房,又急着出手,本来价值
四十万的房子,只卖了三十三万,每当想起都有一种肉痛的感觉。
  的士走走停停,穿过水泥森林,街景熟悉而陌生,小区门口的保安又换了,
买房人还没来,龙婉玉只好在门禁前等待,她把手伸到包里,捏住冰凉的钥匙,
觉得有些不舍。
  正值当午,肚子又开始饿了,女教师找出没吃完的糯米糕,往嘴里塞了一块,
放了半个小时的点心已经变冷,她吃得太急,黏糊糊的淀粉沾满椰蓉噎在嗓子眼
不上不下。
  在成熟少妇鼓起腮帮子努力吞咽之时,一个年轻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一
瓶水来,他带着微笑对眼前的丽人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仙女都是不食人
间烟火的。」
  龙婉玉背着身解决了嘴里的麻烦,又漱了漱口,这才转过来,小声说:「谢
谢。」
  美少妇没有注意,自己的神态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羞得双颊绯红,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青年面前,总是特别在意形象。
  「对不起,公司有点事,耽误了。」男子带着抱歉的微笑,努力缓和尴尬的
气氛。
  「没关系,我也刚到几分钟。」女人说着摇摇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又问:
「你们公司真够忙的,过年也不休息?」
  青年对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准备,回答得相当含糊:「哦……这个……有客户,
咨询售后问题。」
  龙婉玉察觉到他的言疾,知道不便太过好奇,立刻岔开话题,她抬手指着大
门说:「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年轻男子点点头,做个了谦让的姿势,女教师刷了门禁带路向前,无意间向
岗亭看了一眼,新来的门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正佝偻着背,神色暧昧的看着
他们。
  龙婉玉又有了怒意,因为外表出众,就遭到一次次的恶意揣测,这着实让人
恼火,换做平日,她早已爆发出来,可今天旁边跟了个谦谦君子,也只好强忍住
了。
  「蒲先生,上次传真给你的平面图清楚吗?如果你要重新装修,有什么问题
都可以来找我的。」美少妇放慢步子,跟男人并肩走着,想方设法的寻找话题。
  那姓蒲的青年回答道:「不了,这原有的装修我很满意,何况屋里的大部分
家具你都折价处理给我,再重新改造太麻烦了。」
  「你钟意就好,本来这房子不好卖,你能买下我们的旧家具真是帮了大忙。」
龙婉玉带说着带上不少感激。
  青年却推辞道:「我刚到阳山,也没想那么多,只想找个离公司近的,上下
班方便就够了。」
  两人聊着很快到了单元楼下,女教师拿出一串钥匙递到男人手上,他接过去
时,两人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龙婉玉突然觉得心好像漏跳了半拍,脸一下烧了
起来。
  美少妇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态,心不在焉的说:「你要不上去看看?」
  男人的态度很大方,他认真的说道:「不用,都去过那么多次了,今天去物
业登记好信息,把水电手续交接一下,最后这点扫尾工作也就结束了。」
  「哦,好的,我……我都忘了……」龙婉玉转向一边,用余光偷瞟着面前的
男人,发现对方正盯着她看,面颊上又添了些羞赧,句子也跟着变得凌乱。
  物管经理即使佳节长假依然监守岗位,他很快手脚麻利的办齐了文件,走出
办公室,龙婉玉抬头向着曾经的居所看去,怔怔的出神,她对这里原本的不满,
在失去的一刻变成了留念。
  她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低着头默默的跟在新房主身后走着,男人没去车库,
领着路朝侧门行去,他回头说:「一起吃午饭吧,听说这家素食挺不错的。」
  心里的阴霾一下被驱散了,女教师暗喜的点了点头,她看着眼前微笑的脸庞,
心如小鹿乱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从第一次接触,她就对这个年轻有为且帅气
多金的男子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龙婉玉,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气质,像极了很多
年前的李红卫,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危险的,只小心的在道德边缘试探着,控制
自己不逾雷池一步。
           ***  ***  ***
  「吁!」
  龙婉玉睁开双眼,猛烈的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带着橙花精油的香甜涌入肺
部,让身体缓慢的舒展开来,天边朦朦的光亮从窗帘边缘溜进房间,空气净化器
在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肌肤真切的觉察到棉纺的柔软触感。
  昨夜的噩梦挥之不去,留在脑海里不愿离开,执拗的挣扎着,女人又躺了一
会,气力逐渐开始恢复,她掀开羽绒被,带着疲惫的身体和精神,爬出暖榻。
  还好丈夫不在,女主人可以放纵自己裸睡的习惯,换下沾有汗渍的床单,她
浑身赤裸着坐在梳妆台前,借着晨光在一个牛皮面的日记本上快速的书写。
  「二〇〇七年,二月二十三日,昨夜又做了性梦,再一次梦到了蒲云涛,最
近心里总是想起他,结婚之后还没有认识过这样优秀男人。」
  当圆珠笔划出那个男青年的姓名,龙婉玉欢欣看着,她伸出食指在这几个字
上摩擦几下,心里又涌出复杂的感情,危险却难以抗拒,女人叹了口气,又开始
动笔。
  「我躺在一处充满了聚光灯的舞台上,看不清四周,他拿着绳子向我走来,
温柔的绑住我的双手,然后把我的双腿吊了起来,让我像动物一样被展示着。」
  这不是女教师第一次描述自己的梦境,她写下这些令人害臊的文字时并没有
兴奋感,只是看客一般冷静的做下记载。
  「他的双手开始抚摸我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很敏感,我没有忍耐只开
始想要做爱,我盯着他勃起的阴茎,哀求他插入我,蒲云涛不为所动,继续挑逗
我。」
  美少妇停笔思索了片刻,又再次继续。
  「这时远远走来一个人,是李红卫,他全身是血,好像已经死了,蒲云涛解
开了我身上的绳索,我急忙向李红卫跑去,但他推开我,不停的咒骂。」
  想起难过的画面,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急忙用手背拭去还未成型的泪水。
  「我转过身,骑在蒲云涛身上,性交的快感不断传来,我不停的扭动,面对
着丈夫,很快就泄身了,我没有停止,跟他换着姿势做爱,又有了大约五六次高
潮。」
  模糊的记忆到此为止,龙婉玉再想不起之后的剧情,唯一难忘的是神交的欢
愉,这感觉太过真实,让人癫狂发疯。
  她从随身的匙链上找到一把精巧的锁钥,打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小心的把
本子放了进去,里面似乎放了很多东西,女人翻找一会,拿出一瓶阿普唑仑,吞
了两片。
  用一条薄毯裹住身体,龙婉玉光着脚去了盥洗室,半个小时以后药物会溶于
血液,一切都将抛之脑后,不会有人知晓她肮脏的秘密。
  梳洗完毕,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冰箱储存了足够的生鲜,
无需出门的美少妇难得没有化妆,把长发挽成一个高髻,换上简单的背心短裤。
  定好时间的电热炉停了,盛出小半锅面条和包菜,浇上一圈酱油,再切几片
酱牛肉,独自打发了随意的早餐,美少妇打开音乐,准备开始今天的锻炼。
  不同于那些贵妇人,龙婉玉到底是年纪轻些,生活的重心除去老公孩子,剩
下最大的爱好就是健身,很多女性生育之后或者超过三十五岁,体态走样变得膀
大腰圆,对于爱美的女体育教师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
  专业学识足以让她保持科学的训练计划,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龙
婉玉的身材跟二十出头的少女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铺开塑胶软垫,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以此开始热身,女体自由规律
的伸展开来,显示出兼顾灵活与力量的健美,以及令人赞叹的肌肉线条。
  传说这种运动的起源,是古印度人为了锻炼性爱能力而创造的,通过不同程
度的拉伸,让男女交合时能采取各种高难度的体位,以获得更多快感。
  龙婉玉对此一无所知,只把它当成日常活动,丈夫李红卫在性爱上很保守,
除了男上女下的「传教士」之外,很少选择其他姿势,白白浪费了妻子富有潜力
的娇躯。
  一个小时的瑜伽,又做了一组普拉提,紧接着是一整套的Hiit,上午就这么
过去了,正当满身大汗的女主人在浴室冲凉时,却传来一阵未受邀请的敲门。
  没想到有客拜访,美少妇从掉身上的泡沫,围了一条浴巾便匆匆赶去,她透
过猫眼看见一个高挑女子站在门口,二十出头的年纪,样子并不熟悉。
  龙婉玉礼貌的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龙老师,学校送了些年货,本应该前几天送来,可是联系不上。」
女子有板有眼的回应。
  女教师又细看了一眼,女子穿着一件绛色大衣,剪了个男士短发,摸样倒不
像什么坏人,心里镇静几分,询问:「那你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不用了,我还有几家要去,机械系的方老师,还有电气的姚老师,您签了
字我就走。」门外的声音客气的催促。
  听到对方报出同事的名字,女主人总算相信了,她扭开旋锁准备开门,只听
见锁眼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那女子拉了一把,将防盗门摔到一边,电光
石火间异变陡生!
  龙婉玉一下惊住了,向后退了几步,腰抵在玄关的鞋柜上,陌生女子抬手扔
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美少妇低头看去,是一块包着工具的油布,此时意识到大
事不妙,显然为时过晚了。
  女子皮靴上还沾有雪水,在洁净的木地板上踩出一排乌黑的脚印,两个神情
凶煞的壮汉也闯了进来,应该是她的同伙。
  楼道上的寒风倒灌进来,龙婉玉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冰凉空气自下而上的钻
了进来,让美少妇不由得打颤,她恐惧的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我叫……噢……我叫桑琪,这个光头的伙计是斑仔,那边那位朋友
叫艾迪,哈哈哈哈。」女子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不禁笑出声来。
  女教师知道这明显是来自动画片的假名,她盯着女子不怀好意的脸,紧紧捂
住身上仅有的毛巾,威胁道:「你们现在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女子嘴边带着讥笑,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轻蔑的说:「报警?我们是客人,
一没抢劫,二没伤害,可不怕麻烦,要是警察来了,有问题的是你啊!」
  两个壮汉掩上门,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其中一个光头从怀里拿了份合同,扔
在地上,恶狠狠的说:「妈的,欠债还钱,我们拿了钱,绝对不为难你。」
  女主人勉强弯下腰去,捡起来才发现这是李红卫签下的借款协议,她胡乱翻
了几下,终于找到一个数字,一个1后面跟着数不清的0。
  「别算了,总共一千万,外加一百五十万利息,上个月开始就找不到人,留
的地址也是别人的,他妈的,我们找你找了一个星期了。」
  巨大的数字让美少妇感到一阵眩晕,这远超过心理预期,她这才意识到丈夫
没有向她说实话。
  「你们……想……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多钱。」龙婉玉的声音低软得
像一只羔羊。
  「没钱,这大过年的,让哥们空手回去可不行!」另一个带着金链的大汉喝
道。
  那为首的女子朝他摇摇手,对着女教师说:「你别急,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
当初说好分六个月结清,刚还了四百万就玩消失,这剩下的我们只能找你了。」
  「可是……七百万……我……」美少妇不知如何是好,断断续续的说着。
  女子笑了,她站起来一步步的靠近,女教师动惮不得,怔在原地,抗拒的抱
紧双臂,只有目光还保持着坚定。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女子像一条毒蛇,抛出充满诱惑的果实。
  「怎么帮?」女主人也镇静下来,回问道。
  年轻的女人说:「本金还不上可以先欠着,我们再给你半年时间筹款,也就
是八月一次结清就行,不过……」
  知道后面还有条件,龙婉玉不接话,冷冷的看着她。
  短发女子又接着说下去:「不过这半年,每个月五十万利息,这样一来也就
轻松了,也就是说,今天你只要拿出五十万,我们就离开。」
  「五十万……这也太过分了……」美少妇压着怒气回答。
  「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在阳附上学,看来成绩不错嘛……」女子舔着嘴唇
威胁道。
  听到她提起李斯瑞,龙婉玉心里残存的勇气也渐渐消失了,她妥协到:「你
……我现在……也没有五十万……」
  「哼,还以为你们是多有钱的人,开口就借一千万,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
光头男子带着嘲笑喝骂。
  「我……下个月……给你们……」龙婉玉想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商量着。
  「谁知道你下个月还在不在,不会跟你男人一样,跑路了吧?」金链男子反
问。
  「哎哎,别人怎么说也是人民教师,这是他们家最后一处房子,跑得了和尚
跑不了庙,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女子拍了拍手,招呼两个伙伴,像是要离
开了。
  龙婉玉心里吊着的石头要落地了,她背上冒出一片冷汗,无法再坚持下去,
可那女子走到门边又停住了,优哉游哉的迈了回来。
  她走到女主人跟前,打量着那张靓丽的俏脸,带着恶毒的神色说:「就这么
走了,有点不像话吧!」
  美少妇开始崩溃了,不知道这伙人究竟想怎么样,她的身子一下软了,扶着
桌子跪倒在地上,只勉强保护着遮羞的浴巾。
  「我听说你刚卖了一套房子,钱呢?」女子凶相毕露,捏着女教师的下巴问。
  「还……还没到……」龙婉玉哭泣着回答。
  「我操,难道真要我的两个兄弟白跑一趟?」短发女人说着看了看两个壮汉。
  光头笑着说:「这娘们长了一副好皮肉,不如让她陪我们哥俩一晚上,也算
让我们过年了!」
  美少妇惶恐的拒绝:「不……不要……」
  女子演起了白脸:「说什么话,那你们不成了强奸犯了?我们都是正经人,
这种事干不得!」
  「那怎么办?」金链男子问。
  年轻女子带着讥讽着回答:「除非……除非她自愿啊……」
  「求……求你们……别……别这样……」龙婉玉哀求道。
  「不愿意?还挺清纯的嘛!那我们再退一步好了,让我们看看你的裸体,我
保证这两位就乖乖的站着,绝不碰你。」女子说着撩起浴巾,一只冰冷的手沿着
美少妇大腿向上摸去。
  「不……不行……」龙婉玉说着夹紧腿跟,拼命抵挡。
  短发少女发出感叹:「啧啧啧,还是个三贞九烈的孝妇,你的事我们都查过
了,说实话你跟那些卖屄的婊子有什么区别?别人赚快钱,你做长线,以为榜上
大款,现在赔光了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的……呜呜呜……我……没有……呜呜……」女教师不堪侮辱,大哭
起来。
  「操你妈的,可由不得你!给我扒了!」短发女子向同伙命令道。
  两个壮汉不由分说的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挟持住美少妇的双臂,可怜的女
人被抓起来,她双脚凌空,像脱水的活鱼般挣扎着。
  陌生女子抓起浴巾一角,用力扯了下来,龙婉玉成熟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暴露
在两个男人面前。
  「别抖你的骚奶子了!」女子生气的叫骂着,在女教师不停颠簸的双乳上扇
了几巴掌。
  「啊……别打……好痛……啊……求……求你……」美少妇流着眼泪,吃痛
的乞求。
  「妈的!我打死你!」当猎物露出软弱的一面,更刺激了少女内心的残忍,
她挥手凶狠的在女教师的脸上抽了两个耳光,又抬腿在女人的小腹上踹了一脚。
  龙婉玉受创之下,整个人蓦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板上,她抱着身子弯
成一条熟虾,发出低声哀嚎。
  「装清纯!赖账!给你脸了!臭婊子!」青年女子箭步向前,嘴里接连蹦出
下流的脏话,不住的提向倒地的少妇。
  一顿毒打仅仅持续了几分钟,龙婉玉却觉得如同一个世纪,少女也觉得累了,
拉了把椅子做好,对着可怜的女教师说:「贱人,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美少妇抬起头,懦弱的问道:「怎么?」
  女青年指了指餐桌,命令道:「爬上去!」
  一丝不挂的女人犹豫了一会,啜泣着站立起来,那女子皱了皱眉头,又往美
少妇的屁股上狠揍了一脚。
  「傻逼,老子让你爬上去,不是走上去!」短发少女骂着,又抬起手来。
  龙婉玉躲闪了一下,又摔倒了,两个壮汉看了哈哈大笑,美少妇趴在地板上,
终于在肉体的痛苦下放弃了最后的尊严,她像一只母狗一般四肢着地,摇晃着柔
软纤细的腰肢,颤巍巍的向桌子爬去。
  这张原木餐桌是李红卫从新加坡订购的,质量上乘,雕刻精美,女人没有想
过,有一天这张桌子会成为行刑的羞辱台,她脸上挂着泪珠,坐了上去。
  「很好!看来你还是听得懂人话的嘛,好了现在听我指挥!」女青年鼓励似
的拍出掌声,用戏谑的目光扫视着成熟少妇赤裸的躯体。
  「你在上面蹲好,背挺起来,对,挺直一点,手拿开,不要遮着奶子!」女
子指指点点,好似掌控全局的导演,她说着向同伴扬了扬下巴,光头大汉回忆的
摸出手机,对着女教师拍摄起来。
  「不……不要拍……」刚刚配合著做出动作的少妇急忙挡住敏感部位,低声
下气的请求道。
  女子又发火了,她上前死劲掐住女教师的脖子,凶恶的说:「妈的,又不听
话了是不?我告诉你,刚才拍也拍到了,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把照片洗出来,
发到你儿子的学校去!」
  成熟少妇被扼得喘不上气,她捂住少女的双手,抗争了一会,肺里的氧气越
发的稀薄,眼前发黑,女教师害怕极了,死亡似乎就在眼前,眼泪又不争气的流
了出来。
  女青年见龙婉玉不动了,缓慢的松开手掌,悠悠的坐了回去,调笑的问:
「现在,知道听话了吗?」
  「知道……知道了……我什么都……都听你们的……」吓破胆子的美少妇大
口的喘息着,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好啊,蹲好,奶子挺起来,腿分开,对对对,再给老子叉大一点!」少女
带着微笑指挥着。
  龙婉玉此刻正保持着一种极为淫荡的姿势,两只白嫩小脚并在一起,仅有脚
趾支撑着全身重量,双腿水平打开,以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大角度展示着,腿根乌
黑的耻毛下艳红的阴部隐约可见。
  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被迫伸向臀后,吃力的扶着桌面,另一只手受惊一样,
不知所措的在身边垂着。
  女青年向带着金链的大汉问:「你说,这只手怎么放比较好?」
  大汉带着淫笑回答:「想色情杂志里那样,放在下面,把骚屄掰开!」
  女子点点头,又向龙婉玉呵斥道:「好主意,母狗,听见没有,给老子掰开!」
  成熟少妇机械的把手放在下体,麻木的撑开紧闭的阴道口,一片柔媚艳淫的
红肉显了出来,在漆黑阴毛的衬托下,成为全身最瞩目的焦点。
  龙婉玉麻木的看着光头男子进行摄制,几秒种后失神的大哭起来,由于畏惧
再遭到体罚,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少女定下的造型。
  「这婊子毛可真多,平时没少偷男人吧!」带着金链的壮汉感慨了一句。
  光头男嘿嘿一笑,评论道:「这些阔太哪个没养几个小白脸,来,跟大爷们
说说,喜不喜欢鸡巴操?」
  低俗的话题让龙婉玉没法接下去,她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地板,只想让这
场凌辱赶紧结束。
  确认过电子照片的清晰度之后,女子总算得到满足,她摸着美少妇的秀发说:
「来,签了这份合同,我们就走了。」
  「好……好……」女主人已经无力再反抗,她匆匆看了数字,接过水笔签字
画押。
  「不是吧,这就完事了?我们哥俩的大屌还没尝到肉味呢!」一个男子不满
的说。
  那短发女子冷哼一声,回道:「真想上?你要想进去十年也不是问题,今天
就到此为止,下个月我们再来!」
  少女也闹够了,她心满意足的捏了捏龙婉玉的脸颊,收好合约带着打手离去
了,临走还不忘关上不能上锁的大门。
  龙婉玉呆呆的坐在桌上抱着双腿,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恢复精神,捡起地
上的浴巾,检查身上的淤青,她收拾好凌乱的客厅,独自躲进卧室。
  今日的屈辱让她不敢再想,如何面对三十天之后的事。
           ***  ***  ***
  「小玉!你糊涂呀!」胡仙儿看着面前的几页文件,敲着桌板喊道,她的话
音很大,让端坐一旁的龙婉玉吓了一跳。
  女教师看着闺蜜,通红的眼睛盛满了泪水,带着哭声说:「我……我也不知
道……他们说……签了才走……」
  胡仙儿看着朋友一副不懂事的摸样,痛心疾首的责怪道:「你啊!让我说你
什么好!这么多年躲在破学校里,也不接触外面的世界!这不是十几年前,现在
是法制社会,你怎么就让人给唬了呢?」
  「那……那我……该怎么办?」龙婉玉抹了把眼泪嗫嚅的问。
  富有经验的老板娘回答:「这种强迫签下的合同是没用的,我这边有熟悉的
律师朋友,你可以去法院上诉,请求撤销。」
  美少妇听着心动了,但马上就想起落在那帮人手上的照片,她摇摇头说:
「不……不可以……他们……」
  「他们有把柄?说起你们家李斯瑞了?」老道的胡仙儿立刻猜到了事情的关
键。
  「嗯……是……哦……不……不是的……」龙婉玉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夜店的女老板眯着眼睛,好奇的问:「你不会……在外面有人……被他们知
道了吧?」
  「我……我没有……」女教师听到,果决的否认了,眼神闪烁着不敢说出真
相,毕竟被拍下那样的照片,实在太丢人了。
  胡仙儿越发觉得其中有古怪,她想不透索性也不管了,话锋一转问道:「那
你想怎么办?三百万就这么认了?」
  龙婉玉来找这位老朋友之前就拿定了主意,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可毕竟不是
自己的,说到底还要怪李红卫借了高利贷,付出的却是女人自身清白,花了这几
百万就当破财免灾。
  更重要是的,如果丈夫能东山再起,艳照没有流出的前提下,她还能抓紧这
颗摇钱树,一旦被李红卫知道,结果就未可猜测了。
  这想法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刚从脑袋里冒出来时,龙婉玉也被吓到了,但经
过几天的自我催眠,她也想通了,这人啊,总归还是要为自己活着。
  女教师清了清嗓子说:「老仙,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先缓缓,等红卫回
来再说。」
  「妹子,我可直说了,你得想好,如果他不回来可怎么办?」胡仙儿捏着眉
间担心道。
  美少妇换了个坐姿,叹息道:「那……我也没什么怕的了,钱不是我借的,
大不了一走了之……」
  「我呀!劝不了你!他们对你动手了吧?我去看看是哪家放的债,让那些小
流氓别再上门了。」
  「你……也好……我拿不好主意……」女教师言辞闪烁,她既想让胡仙儿对
付那群流氓,又忧心她看见照片。
  老板娘转了话题,又扯起回乡见闻,两个老友聊了一会才惜惜相别,龙婉玉
离开时天色已晚,本该是「黑豹」的营业高峰,可胡仙儿没有在大本营停留,开
了一辆低调的银灰色轿车向城西驶去。
  高架桥路灯间影,在车窗上忽明忽暗的曳晃,成熟世故的退伍女兵心事重重,
她紧握着方向盘,超过几辆慢吞吞的老车,一脚油门抢过黄灯。
  两旁的景色,从破败的低矮砖楼变成混凝土的高大建筑,单调的氙气黄灯被
五色的霓虹招牌替代,行人不是蓝灰无声的,他们留着新潮的发型,穿着入时。
  社会的发展悄无声息、迅猛无比,在层叠的大山后面,新式的潮流把这里的
时代割裂,当活力萌芽,旧物终将死去。
  「第一高楼」没有别的名字,阳山人都这么称呼,它建在炼钢厂的原址上,
由于污染过重,那些带着灰尘的金属巨兽被逐一拆除,这片土地也重新规划成新
的商圈。
  高速电梯带来的失重感让胡仙儿头晕目眩,她始终无法习惯在短短十几秒上
飞两百多米。
  铝合金门缓缓打开,眼前是一片黯淡的光幕,价值不菲的香料焚出一片氤氲
的烟雾,营造出如梦似幻的人间仙境。
  一位穿着整齐的侍者等候多时,领着初到的女人向内走去,胡仙儿在他背后,
紧盯着那抹满发油的头顶,狭促的思考是否会有蚊子撇脚。
  又行几步,推开一扇双开的大门,是一间宽阔的办公室,落地玻璃占据一面
墙,整个阳山的夜景由此尽入眼底,窗前的宽桌前后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胡仙儿要找的,另一个却不怎么认识,细看来上了年纪,约有五
十,他的背做得极挺,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一边。
  老板娘本想闯过来,突然想起这人的身份,她停在门边,找了把椅子坐好,
所幸两人未谈太久,老男人站起身向外走去。
  经过胡仙儿身边时,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问候道:「胡女士,久仰大名。」
  女人笑颜晏晏,把柔若蕠荑的小手递了过去,轻轻的握了一下,回道:「邓
书记,幸会。」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摸摸鼻子,走了出去,胡仙儿走向办公桌,径自拉
了座位,朝后面的男子说:「东西拿来。」
  端坐一侧的是一个略小瘦弱的中年男人,他留着整齐的髭须,眉眼间透出一
份精明,除此之外再没有特别的气质。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扔了过来,胡仙儿接住打开,里面不是别样,正是几天
前龙婉玉被拍摄的淫照。
  女人满意的收好,脸上却有几分不快,她压着声音说:「李伟,我请你帮忙,
你想做就干净些,为什么还倒找三百万?」
  名为李伟的中年男人神色如常,淡淡的回答:「我没吩咐过这笔钱,手下人
私自办的,该罚的罚过了。」
  「我只想针对她,可没想再给老李添一笔债。」胡仙儿不满的说道。
  「红卫当年帮我挡过子弹,我欠他一条命,帮他也是应该的,那三百万不是
他的名字,你想害人,我就跟着踩一脚。」李伟转过身,看着楼下旖旎光色,语
气毫无波澜。
  胡仙儿听了变得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几分:「害人?她欠我的,十五年了,
老李命中有此一劫,也到了龙婉玉该还债的时候,我只想要我应得的,没想害她,
也不想让她身败名裂。」
  「你跟你那些朋友的事没兴趣,这三百万我先收着,等红卫回来再说,他要
真死在非洲,剩下七百万我也不要了。」李伟没有松口的意思,提起李红卫的名
字,怅然若失。
  「你真的要这笔钱?」女人不甘心的问。
  李伟没有回答,点了根烟,说起别的来:「上面来了人,几个老头子是保不
住了,我多拿一份也是好的。」
  胡仙儿也混过行伍,更是靠着丈夫张军才有了今天,很快就相同其中关节,
看着他感慨道:「这本市叱咤风云的黑老大卖了这么多人,要是姓邓的没成功,
你又该怎么办?」
  李伟吐出一口浓烟,笑道:「你不懂,阳山要变天了。」
  女人却说:「我一个小喽啰,不想懂这么多,你们神仙打架,跟我可没关系,
那三百万你要就要吧,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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