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冲突
　　清麿和绫子返回课室准备上课。率先踏进课室的清麿，明显感受到气氛相当
沉重。
　　与其说是沉重，杀气来形容比较接近。部分男生的视线明显带有敌意，充分
感受到强烈的怨恨和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羨慕。
　　（难道！）
　　清麿不好的念头，在下一刻顿成现实。
　　课室再次变成拷问室，代表男生提出首个问题的，是看起来理性较为克制的
岩岛。
　　「吖……高岭，刚才有人目睹你跟小惠和永仓同学在天台午膳，这是真的吗？」
　　到底瞒骗过去还是坦白从宽，按照目前的形势，他选择了后者。
　　「嗯，其实是惠小姐和绫子小姐为了报答早前的帮忙，邀请我到天台品嚐她
们制作的料理。」
　　沾沾自喜只会引起男生怨恨，或许引致更严重后果，清麿选择这样的回答，
露出苦笑的他以难为情作为挡箭牌。
　　这是唯一的选择，尽量减低冲击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不过……
　　「什么一一一一！！！？」
　　「骗人！为什么？为什么啊一一一一一！！」
　　「开什么玩笑！？」
　　「死刑！！高岭必须死！！」
　　正所谓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对於清麿有幸品嚐偶像的料理，那群男生的反
应相当强烈。
　　一向性格冲动的金山，他这一次犯下了极度愚蠢的错误。
　　企图教训清麿的金山，被站在前面的绫子挡了下来。
　　「给老子闪一边去！」
　　金山随即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可是绫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影子，那对澄澈
的黑色双眸所蕴含的守护决心，充分显示她到底如何重视背后的清麿.
　　「不会退让。」面对满肚怒火的金山，绫子以简单和沉着冷静的语气回答。
　　以往恋慕的人多次被金山他们欺负，绫子一直没有机会站出来制止。
　　恋慕的人受到伤害的这种事，绫子绝对不想看到。
　　在这样情况下，稍为有点理性的男生应该知道，假若对女生出手的话是多么
的愚蠢。不过，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女生，或许是不想在男生的面前示
弱吧？金山最后彻底地做了坏角色，他推开了企图制止暴力的绫子，然后激动地
抓着清麿的衣襟。
　　娇小玲珑的绫子，被金山的左手以无情的力量一手推开，旁边的桌子也连带
遭受到波及，随着一阵巨响声惊涛骇浪地倒下去。
　　一般女生和男生比较起来，体形当然比较粗壮和高大，而且绫子比一般女生
来得娇小玲珑，所以看起来像只娇弱可爱的小鸡。
　　那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绫子，被恼羞成怒的金山狠狠推倒，所有学生的眼中
看起来就是男方不对。
　　目睹好友的鲁莽的举动，山中不禁抱头发愁，部分男生则掩面长叹。
　　（金山简直是无药可救的大白痴，居然向永仓同学动手）山中的内心呐喊，
相信是班上大部份男生的感想。
　　虽然气氛上有煽动之嫌，可是这样动手势必得罪永仓同学的好友小惠，稍为
有脑袋的也会知道，这种行为根本就是作死的举动。
　　纵使清麿现在是学生会委员，而且有多位男全因为行使暴力被休学处分，金
山并没有这样而有所顾虑。
　　或许这是冲动以及愚蠢的表现罢了，不过对於向女生施以暴力，绝对是极度
愚蠢的行径。
　　女生脸色刷白，她们纷纷走向绫子那里。
　　「绫子！！！」
　　「绫子！有没有受伤？对女生动手的男生简直差劲透了……！！」
　　「人渣！！」
　　「垃圾！！去死吧！！女生公敌！！」
　　班上的女生其实早已对部分男生的行为感到非常反感，虽然绫子表示没有受
伤，她们冰冷的眼神中隐含着愤怒。
　　而金山亲手引爆了这股反感。
　　既然对女生动手的话，作为风纪的她已经认为没有需要对他客气。
　　「金山同学，请你马上停止暴力行为！」
　　清彻严肃的发出警告，金山锐利的视线随即转向背后。
　　「远藤？」
　　在同一时间，她的男朋友晃从椅子站起来，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支援女友。
　　「晃不需要出手。」拒绝男友的帮忙，总是挂着微笑的可爱脸蛋，可是在这
种关键的时候，她的身上隐约发出气焰，让人联想到她的某种威严。
　　不愧在国中时期担任风纪副会长，或许经过多年来的磨练吧？
　　纵使不会武术的学生，气焰然宛如灵光笼罩着她娇小的身体，赋予她一种不
可侵犯的威严，
　　金山他并不知道，远藤是合气道和柔道的高手，如非必要，她不会轻易使用
武力。
　　清麿下星期出战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能够代表学校甚至国家争夺荣耀，这个
时候绝不容许有半点闪失，作为风纪的她是知道的。
　　金山要是在这时候继续有所行动，她将会行使武力并且立刻被通知校方，后
果如何这一点实在不难想像。
　　对於远藤来说，私心希望可以好好教训金山一顿，毕竟绫子是她其中一位好
友，而且对女生出手动粗的鄙劣行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僵在原地的金山，被那位女生所散发出来气势压得无法动弹。
　　擅长打架的他，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厉害的气场，而且面前的仅仅是一位女生。
　　直觉上，不！本能上告诉他，这位女生招惹不得，更重要的是，逐渐恢复冷
静的他察觉自己刚才犯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错误，竟然向小惠视为终生挚友的绫子
动手。
　　现在才懂得后悔啊？山中对於好友愚不可及的行为摇头叹息起来。
　　选择默默注视事情发展的山中，他看见有一位女全率先站起来步向清麿，她
就是这个班级的优异生兼班长一一一村上静香。
　　「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样的答谢其实很正常喔……如果清麿同学替我补习并
取得如此成绩的话，区区一个便当根本不足以报恩。」
　　被多位女生扶着照顾的永仓绫子，也站起来主动上前向金山解释。
　　「班长一点也没有说错，我跟惠学姊一起制作便当纯粹答谢清麿君，到底有
什么值得大惊小怪？难道这样的报答也不可以？」
　　认识绫子的同学清楚知道，注重礼仪的她平常是从不大声说话的，所以他们
认为绫子是一位完美的大和抚子。
　　不过从她严肃的表情及语气来看，清麿的重要性实在非比寻常。
　　成绩排行第４名的静香和第２名的绫子，她们彼此的排名，跟第３名的金子
彼此只有１分的差距，
　　目前还是独身的静香，对於同样是秀才的清麿持有相当的好感。
　　传闻她就是多次向学生会投诉班房暴力的女生。
　　在场的大部分女生，她们虽然感觉上被前辈和绫子抢先一步，可是她们还是
打算进行君子之争，显示跟那群只懂得吵闹暴力的男生完全不同。
　　大部分女生感觉她们两人并未开始跟清麿交往，而且小惠在这个暑假举行全
国巡回演唱会。换句话说，暑假成为了胜负的关键。
　　在班上不爱说话的松本静，最后她按捺不住站起来为清麿帮腔。
　　喜欢阅读，经常沉溺於书本的她，开学后不久加入成为图书馆委员。
　　相对於绫子的乖巧温驯，静就是柔弱温婉。或许两人的个性相当接近，她们
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跟二阶堂一样，静是传统用功念书的优异生，今次的成绩排行第１６名。
　　「你们这群男生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接受这些答谢也要经过你们准
许？」
　　「可以接受惠酱便当的只有我、不！是我们！」
　　简直是小学生的思想模式，松本静不禁摇了摇头，然后毫不客气向该男生嘲
讽起来。
　　「到底你们知不知道丑啊！？你们是高校生来吧？居然不害臊说出这么幼稚
的话来。」
　　「松本同学，不必要为这些幼稚无用的男生动气。」
　　「二阶堂你这个书呆子，别以有点成绩便口出狂言！」
　　「哎呀，二阶堂同学他说得没有错唷，这是人缘和才能的分别，你们这群男
生应该好好自我检讨一下！二阶堂同学排第七名，你们这群男生的成绩不用提了，
你们这群只有低空飞过的成绩，我们没有一个女生的排名低过你们这群狂热分子！」
成绩排行较后位置，排行第３０名的佐伯明日香，同样向那些幼稚的男生展开攻
击。
　　女生的指责非常正确，而事实上，班级内成绩最差的女生是和泉裕子，本来
成绩普通的她得到静香的帮助，今次的考试排在５２位。
　　狂热份子的排名普遍在９０名以下，Ａ班里面排名最高的狂热份子，已经排
在１２４位，纵使将排行７２名，被金山他们视为叛徒的山中包括在内，狂热分
子的排名远远差过面前的女生。
　　最重要的，被视为小惠头号乐迷的金山和其他４位男生，他们个别科目不合
格而同样要接受补课及补考，这次的成绩，狂热分子可以用彻底输掉来形容。
　　男生和女生彼此唇来舌往，幸好往后上课的钟声响起，这场骚动在小田老师
进入课室的瞬间结束。
　　在走廊经过的她，还是听到学生吵闹的原因。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今次考试我们的班里的高岭同学取得第一名，而且我
们班里的绝大部分的同学相当努力，头５０位的学生中，我们班里的佔了２８个。
女生今次的成绩结果相当亮丽，分数最低的是和泉同学排在５２位，而男生的成
绩则相当极端……」
　　导师的言下之意，男生成绩的差距相当极端，清麿、金子在前列头一、三名
和第七名的二阶堂宇太。
　　有４位正常的男生普遍在３０位至５０位之间的中上水平，５位男生排在７
０位至９０位的普通成绩水平。
　　相对於普通正常的男生，Ａ班８位狂热份子的结果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排名普遍在１２０位以后，简直是沉迷而荒废学业的活生生例子。
　　岩岛虽然仅仅及格避过危机，可是他的排名已经是１４０位的危险水平，而
被视为麻烦制造者金山的成绩完全吊车尾，排在第１５７位。
　　或许触及某些狂热分子的痛处，成绩不如理想的他们在坐位叫嚷起来。
　　「只是一时失手而已！！」「成绩并不是代表一切！」「没有错！！」
　　「是的，或许是你们一时失手；或许成绩并不是代表一切，虽然你们的将来
是你们的事情，不过在学校获得的知识，会成为你们将来追寻梦想的力量。如果
进了一所好大学，就能找到好的工作，有数不清的机会等着你们啊！所以你们知
道念书对你们以后有重大的影响，虽然有人说以后是实力重於学历，可是在你表
现实力之前，人家就先看筛选了，所以学历是你们跟人竞争的唯一的武器！」
　　部分男生陷入沉默。
　　说不定她说的是真的，应该是现今社会的现实。
　　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才能，普通人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进一所好的大
学。
　　换句话说，他们觉得念书还是非常重要。
　　「名位，世上有很多事情，现在你们还无法完全了解，要怎么选择，就靠你
们自己来决定，握在你们手中的只有仅余的时间，人总会站在人生的分歧点上，
以后要往哪去？要变成什么样的人？要过什么样的一生？希望你们利用这一年好
好的想一想。」
　　一般来说，高校二年级和三年级的第二学期，是递交升学就业调查表的时期。
　　升读到三年级的第二学期，学生在递交升学就业调查表的时候，会举行导师、
学生和家长的三方会谈。
　　一年的时间到底是否充分？对於迷惘的学生来说，可能要充分考虑将来的问
题。
　　最后，小田老师露出苦笑向不及格的男生作出提示。
　　「……，最后，本班同学有５位男生没有过关，报告栏已经贴出补课和补考
日期，请那５位男生於上述日期前好好用功！特别是金山同学，你延续了上次实
力测验的结果，你除了是这个班里的最后一名外，学级已经是倒数第４名。」
　　「呜……」分数并不会说谎，金山只能吞声忍耐。
　　「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暑假的每天也要补课。否则的话，按照你目前的成绩
只有留级。」对於成绩欠佳引致的后果，金山看来受到不小打击，他愣着坐在坐
位，
　　如果成绩欠佳而留级，某程度上可以说是耻辱。
　　对於金山被导师狠狠地训斥，大部分的女生露出贼笑。
　　按照金山目前的学习偏差值，看来这个暑假的绝大部分时间将会在课室渡过。
　　「各位同学，要是想玩的话到考试为止给我好好学习，学习是学生的本分，
这点给我好好记住，成绩理想的学生不要因为暑假而过度松懈了。」
　　「是……」
　　「各位同学明白的最好，现在开始上堂。」
　　上课期间，清麿还是感受到部分男生的强烈视线。
　　那群男生对於清麿的优越待遇，产生了异常强烈的怨恨心态。不过，刚才那
场骚动的结果来看，那群男生现时明显处於劣势。
　　正如女生所说，喜欢自己的偶像并没有不对，因为这？事情而激发出怨恨的
话，支持偶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当然，异端狂热分子的逻辑并没有理性可言，只要企图接近偶像作出亲昵举
动的男生，他们一律视为敌人看待。可是，万一这次事件传入小惠的耳中，到底
她的心目中怎样评价男生？
　　不要说是作为女生的她们，稍为有？理性分析的话，结果如何男生应该心里
有数吧？
　　行使暴力这种愚蠢行为，印象分被狠扣肯定是必然的，所以最终吃亏的，始
终是男生自己本身。
　　成为了学生员会委员的清麿，在某程度上生命得到了很大的保障，当然，既
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话，可以利用体育课向清麿执行所谓私刑的事情，不过，更重
要的是，本身是友好关系的小惠，纵使本人没有向她打小报告，这些事情始终从
绫子传入小惠的耳中。
　　害怕印象分被狠扣，很多男生陆续放弃了激进的手段。
　　不过，当然还是有一批少数而不怕死的顽固男生，金山和岩岛已经表明不接
受任何异性接近小惠，他们认为小惠是被骗的，要不惜一切和代价夺回偶像。可
是事件发生到现在这三个半月内，狂热分子人数急剧下降，某些男生选择接受现
实，换句话说，他们所谓的后援会可以用惨败来形容。
　　那些狂热分子唯一能够做到的，或许仅能为敌人送上那种杀父仇人的瞪视。
　　清麿当然能够理解他们的感受，对於这种无聊的幼稚行为，他很想出言要求
适可而止，不过，假若说出这种话来的话，或许会引发进一步升级的执拗，避免
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往后低调才是正确的方针。
　　这群男生并不知道，意想不到的恶果，将会在接着下来的毕业旅行和秋季校
外学习期间完全暴露开来。
　　为了准备即将开始的全国巡回演唱会，小惠已经离开学校。
　　而绫子受到小惠的邀请，诞生纪念演唱会当日以特别嘉宾身分出席。
　　至於小惠亲手送赠那一张演唱会门票，虽然她没有作出任何暗示，可是门票
印上大海惠诞生日特别演唱会的时候，清麿已经知道收取这张门票的背后意义。
　　距离目标日子还有相当的时间，清麿已经开始细心考量，到底赠送什么礼物
给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