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守住漂亮妻子】 - 白领丽人系列之七
(引子)
  世上的好东西,你中意的,别人也会中意,你占为己有,别人也想占为己有,
于是便有了偷盗和抢劫。漂亮女人也一样,你看中,弄到手了,必定有别的男人
也会看中,也想弄到手,所以才会有诱奸和强暴。东西是死的,而女人是活的,
有七情六欲,所以是非更多,还要加上出轨和通奸。男人天生命苦,出于本能,
总是想娶漂亮女人,可娶回家才发现,这才只是麻烦的开始。在婚后漫长的岁月
里,还要提心吊胆处处防范,因为漂亮女人,不论婚前婚后,始终都是男人狩猎
的目标。男人娶妻好比双手捧沙,而娶漂亮妻子好比捧一大把沙,牢牢地握着,
紧紧地攥着,生怕沙子从指缝间流掉。然而,现实却往往是这样:握得越牢,攥
得越紧,沙子流得越快,最后甚至一粒不剩。其实男人不妨大度些,适当松手,
那些把握不住的,该流掉就顺其自然流掉,最终握在手里的,也许反而会更多一
些。
  我的妻子非常漂亮,可以说是美丽动人,温柔体贴,结婚时人人都羡慕我。
如今十多年过去,她已是三个儿女的妈妈,可依然风姿绰约,惹人遐想。情人节
的时候,妻子常会收到玫瑰,多半出自那些贼心不死的男同事们。我们从相识,
相恋,初婚,别离,团聚,再别离,再团聚,直到今天,我一直捧着好大一把沙
子,何时该松,何时该紧,漏掉了多少,留下了多少,酸甜苦辣,百般滋味。从
国内到国外,除去上学的几年,妻子一直是办公室白领。在外人看来,白领丽人
是那么风光:衬衫,套裙,丝袜,高跟鞋,还有精致的淡妆,优雅的举止,然而,
一个漂亮女人,周旋于男性主导的职场,年年岁岁,要经受多少诱惑?面对诱惑,
妻子拒绝了多少,接受了多少?她是如何拒绝,又是如何接受的?这些年来,我
一直在苦苦找寻答案。面对追问,妻子多少透露了一些,但那绝不是全部。在这
里,她所坦白的,我们所共同经历的,我如实描述。至于她语焉不详的那部分,
我只能借助推理,猜测和臆想。
                (一)
  一九九九年,全世界人民都在捉千年虫,我却忙于更重要的事:考托福,联
系出国。
  那年九月份的一个上午,我去中央商贸区的赛特大厦,找一位师姐换美元。
师姐比我高好几届,硕士毕业就进了外企,在一家美资通讯公司,已经做到部门
小头目了。我记得那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透过赛特高层的玻璃窗,西山的红
叶隐约可见。我和师姐一手交红钱一手交绿钱,很快就完了事。师姐没有留我蹭
饭,直接领着送客出门。走在过道上,有间办公室敞着门,我随意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一位年轻的姑娘,靠近房门侧坐着。也许是听到响动,她回眸一瞥,正好和
我四目相对。那姑娘眉清目秀,婀娜苗条,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月亮。
我的心顿时颤抖起来,眼睛,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我痴痴地望着那姑娘:她
的脸红了!我看见她的脸红了!
  「缘分,缘分啊!」师姐也停下脚步,看看我,又看看那姑娘,然后,轻轻
叹了口气,「师弟啊,往后,你们两个,谁也没法随心所欲了。」

(那姑娘回眸一瞥,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我和我的妻子,就这样相识了。
  我们很快就从相识转为相恋。我在石油学院读硕士,研究输油管线探伤。我
导师在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做过高访,跟那边一直有合作,所以我去那儿读博是
顺理成章。那会儿我托福考好了,论文也差不多了,只等着毕业,闲暇时间很多。
隔三岔五的,我就骑着车,穿过半个北京城,去和妻子约会。我妻子那时才二十
岁,学历不高,联大的大专班,学的是科技英语,在外企实习,端咖啡复印文件,
没有工资。她家境平常,父母家在南城外的丰台,因为太远,平时就住在姐姐家。
  她姐姐结婚了,家在复兴门小区,也是什么外企的白领。我家虽然在城里,
可还有个高三的弟弟,也不方便,所以我们的约会除了轧马路就是逛公园。我妻
子年龄小,身材也小,还常常略带忧伤。我觉得每个男人见到她,都会有挺身而
出的冲动。我那时才二十四岁,气血两旺,哪里会满足于轧马路逛公园!我虽说
是雏儿,可没少看毛片,简单的日语可以脱口而出。我们很快就过渡到拥抱,接
吻,然后是爱抚。我喜欢把手伸进妻子的衬衣,抚摸那刚刚发育的乳房,嫩嫩的,
一只手就能抓满。每当我要求再进一步,更加深入地相互了解时,她就变得羞涩
不堪。
  有一次,我几乎得手,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大概是十月底的一个晚上,我
和妻子来到东单公园。天色渐暗,游客不多,路灯被婆娑的树叶遮挡着,隐隐绰
绰。我们靠在一棵树下,拥抱,接吻。虽然已是深秋,天不算太冷,妻子还舍不
得换掉裙装。我的手特别不安分,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裙子里面。那天妻子没有特
别反抗,我一面用舌吻堵住她的嘴,一面出其不意,拉下了她的内裤。没等妻子
反应过来,我已经跪倒在她的裙下。
  我发誓,那是第一次看到女性的私处:柔软的阴毛,稀稀疏疏,蓬松卷曲,
恰好遮住了阴唇。靠近,再靠近些,有一点异味,只有那么一点点。我伸出舌尖,
舔了舔那肉唇,涩涩的,有点儿咸,再舔一舔,嗯,软软的,嫩嫩的,好像还没
发育好。妻子一动不敢动,只是喘息着,颤抖着,任凭我舔着,摸着,看着。我
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下身硬邦邦硌得生疼。下一步是什么?按照毛片的教导,应
该站起来,解开腰带,亮出家伙,抬起女人的一条腿,架在腰上,然后由下向上,
约六十度角插入。对,就这么办,不能掉链子,千万别阳痿也别早泄!忽然,四
周一阵响动,然后是几道手电光柱,在林子里晃来晃去。是治安联防队!我赶紧
站起身,糟糕,站不直了,快,捂住裤裆。妻子临危不乱,提起内裤,拉了拉裙
摆,挽住我的手臂,好像没事儿一样,真让人刮目相看。我们喘息未定,只听悉
悉疏疏,林子里一下钻出十多对热血青年!
  青春啊,你是这样美好,又是这样短暂。
  冬天到了,冬天走了,春天来临了。
  四月底,卡尔加里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全奖。五月初,我的毕业论文通过了。
  五月底,加拿大签证批下来了。千禧年就是吉利,千年虫没有发作,我的事
儿更是一路畅通!我记得我是上午去的使馆,拿到护照签证已经将近中午。那天,
阳光特别灿烂,天空瓦蓝瓦蓝的,紫红的杨花尚未落尽,嫩黄的迎春已经急不可
待地怒放。我出了使馆直奔赛特,把好消息告诉妻子。我原以为小姑娘会兴高采
烈,不料她站在窗边,垂着眼帘,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摸不着头脑,反复问她,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人欺负了。妻子默然不语,过了好久,才抬起头,平
静地说:「咱们该分手了。」
  「什么?分手?为什么?我怎么招惹你了?」我真是一头雾水。
  「你出国,要当博士了,回头就是教授,外面优秀的女孩子那么多。我这么
普通,没学历没工作,你还是去找更合适的吧。」妻子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明白了,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今天下班,你跟我回家,和我爹妈说一声儿。明天下班,我跟你回家,和
你爹妈说一声儿。」我虽愚钝,但并不愚蠢,停了几秒,做出坚定的样子继续说,
「咱结婚,咱结婚行吗?」
  「这可是你说的,是你上杆子要结婚,回头别赖我逼你。」妻子又低下了头。
  「我逼你,是我逼你结婚,行了吧?姑奶奶,您乐一个吧!」
  妻子终于破涕为笑。

(小姑娘默然不语,站在窗边,垂着眼帘。)
  我骨子里其实很老派,一拿到录取通知书,就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我爱妻子,
爱她的年轻美貌,也爱她的柔弱温婉,但我心里总是有点儿没底。我们理工科的
男生,对文科女生,特别是外语,旅游,文秘,影视传媒之类的,其实不是很感
冒,觉得她们心思太活。特别是在外企,还牵扯到外国男人,有钱又有势,让人
多不放心!就在几周前,护照进了加拿大使馆,我就悄悄去找师姐,把苦恼跟她
说了。师姐考研之前在油田干过几年,为人稳重见多识广。她没有讲大道理,只
是告诉我,相当多的女人,不管什么学历什么专业,最终从事的工作,都是文秘
性质的,至于外企,和国企私企没有本质区别,反而更正规些。最后,她反问我,
站在面前的师姐,就是外企文秘,像是坏女人吗?
  师姐当然不是坏女人。我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知道,师姐有个女
儿,还没上小学,姐夫前年撇下娘儿俩,自顾自闯澳洲去了。可怜的师姐一面带
孩子,一面在职场打拼,还要照顾公婆,不到三十岁,已经有了好几撮白头发。
要是娶到像师姐这样的,管它什么文秘什么外企,偷着乐吧!我谢过师姐正要告
辞,她拉住我,犹豫片刻,说:「师弟啊,你要真不放心,就更得尽快结婚。这
不还有三个多月才开学么?抓紧时间,好好努把力,让她把孩子怀上!这女人要
是有了孩子,头三五年就什么都甭想了。」高明啊,师姐真是高明!我正感激涕
零,只听她一声长叹:「我教你这些,真是作孽哟!」
  一周之后,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篇章。
  那天下午,妻子请了假,提前两小时下班。我们一路狂奔,赶到民政局,还
下起了雨,弄得有些狼狈。进了民政局大门,我们先停下来,好把气喘匀。看着
兴奋中的小女生,我犹豫再三,开口说道:「小妹妹,我有几句话,憋了几天了,
想想还是讲出来的好。我学的这个专业,实用但不时髦,比不上金融财会计算机,
吃饱饭估计没问题,要想大富大贵,难!你跟了我,可能会受些委屈。要不,你
再想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怪你。」
  「什么呀,谁想大富大贵啦?我只要你个子比我高,学历也比我高就行。」
小女生没心思多啰嗦,她一把挽住我,就像那次在小树林里一样,「快走吧,你
看队排得那么长,别今天办不成,回头我又得请假。」
  就这样,在千禧年的初夏,一个美丽温柔,年方二十一的姑娘,成了我的合
法妻子。
                (二)
  我没有姐姐,可我的师姐,比亲姐姐还要亲。她把她亲戚的一处空房,借给
我做婚房,然后,又给我的小妻子找了份工作。本来,妻子实习结束,应该回校
毕业,另谋出路。师姐用了点儿权力,把一个三类学校的大专生,留下来做了合
同工,一年一签。虽说还是端咖啡复印文件,但好歹发工资。
  师姐的恩情,我们永生难忘。
  新婚之夜,对雏儿来说,也是道难关,我却顺利地通过了。
  那天晚上,云淡风轻。我和妻子早早洗漱,锁好门窗,便牵手进了睡房。夜
色降临,轻风摇窗。温暖和煦的灯光,撒在柔软舒适的婚床上。妻子靠在床头和
衣而卧,面色潮红,目光迷离。我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脱得精光,然后爬上床,
一件件地解除妻子的束缚。当我扒下她的内裤时,妻子禁不住羞怯,抬起手臂,
侧脸遮住了眼睛。本来,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下好了,可以肆无忌惮了。赤
身裸体的妻子,真是诱人至极:秀发乌黑,皮肤雪白。我略过小巧的乳房,也略
过圆润的臀部,双手抓住妻子的脚踝,左右分开,直视那毛茸茸的阴户。上次在
小树林里,天太黑,这次终于看清楚了:鲜红的阴唇里面,赫然一道半透明的薄
膜,好像筛子一样。
  我的心放下了。

(妻子禁不住羞怯,抬起手臂,侧脸遮住了眼睛。)
  我抬起身,瞟了眼床头的闹钟,捏住自己的阳具,还行,硬邦邦的。我颤颤
巍巍送到入口,顶住那片薄膜,屁股一沉,噗,湿乎乎滑腻腻,进去了,窄窄的,
紧紧的!原来这就是做爱,很容易嘛,有什么可紧张的?我长吁了口气,抖擞精
神,噗嗤噗嗤抽送起来。处男对处女,毫无章法,也没有配合,基本上就是各干
各的。开始时我还数着数儿,后来越来越亢奋起来,就数丢了,最后也不知道抽
插多少下,反正是胯下一激灵,就射了。攒了二十五年的存货,射得可真多,一
股接着一股。终于射完了,抬头再瞟一眼闹钟,四分二十八秒,及格。好吧,先
歇会儿,回头来个二进宫!
  我也记不得到底是几进宫,反正弄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们才醒过来。我俩谁也不愿意起来,光溜溜搂在一起,
多情的话儿,怎么说也说不完。
  「亲爱的,其实我和师姐不是特熟,要不是换美元,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去你
们公司。」
  「我倒无所谓,你可惨了,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那天你可真漂亮,白衬衫,长袖儿的,还带竖条纹,灰马甲,灰裙子,黑
丝袜,黑皮鞋,对,黑高跟皮鞋,没错儿。」
  「你就是不干正事儿,光盯着人家女孩子。」
  「可不吗?我当时就想,嗯,这个小女人,一定要弄到手,没想到,还挺顺
利,才半年多,上床了!」
  「你坏,你拐骗少女!」
  「拐骗?我怎么觉得是诱奸呢?不,不是诱奸,是通奸,对,通奸!」
  「你,你坏死了,不理你了!」
  对话,停止了。
  一阵悉悉疏疏过后,吱嘎吱嘎,大床,又开始摇晃起来。
  就这样,我牢记师姐的教诲,日夜操劳。原先我还担心,怕妻子娇小的身体
撑不住,谁知道人越瘦欲望越强,弄到后来,我自己先瘫了下去。我终于明白了
一个道理,女人为什么有例假?那是老天爷可怜男人,让我们好好休息几天!天
不遂人愿,尽管我辛苦耕耘,到了八月底,妻子还是没有怀孕。临走的几天,本
想再努力一下,她的例假不幸地来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
  临走的头天晚上,我和妻子又来到东单公园。我们没有进那小树林,只是坐
在假山石上,相互依偎,默默无语。月亮爬上树梢,清风吹过枝头,天色渐晚,
游人愈稀。远处街角,老年合唱团还在排练。悠扬的歌声,随着晚风,隐隐飘来: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沙沙响,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在这迷
人的晚上;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望着我不声响,我想开口讲,不知如何
讲,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你知道吗,我爸是留苏的,小时候,总听他哼这首歌。」我转过头,对妻
子说。
  「是吗?那你妈妈呢?」妻子靠在我肩上,轻声问道。
  「我妈不是。她跟了我爸,吃了很多苦。我爸干了一辈子石油,年轻时下油
田,一去就是一年多。我妈说,最长的一回,他们两地分居整整三年呢!」
  「天哪,三年,这可怎么受得了!咱们可千万别这样!」妻子吃惊地叫了出
来。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我的飞机是下午起飞的。那天早上,妻子特意换上了套装,就是我们初次见
面的那一身:白色的真丝衬衫,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发育中的前胸,顶起了灰色
的马甲,纤细的腰肢下,那不太起眼的臀部,在我的滋润下,已经有些饱满圆润,
被灰色的套裙紧裹着,还有黑色的丝袜和高跟皮鞋,使修长的双腿更加亭亭玉立。
  行李收拾好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无数遍,我们抱头痛哭。哭着哭着,我的下
身就硬了,而且越哭越硬。没办法,我只好松开妻子,挺直腰杆,解开裤带,掏
出那东西晾一晾。我可爱的小妻子哟,是多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抹干眼泪,
一把握住我的棍棍,一上一下就撸了起来。
  撸管这事儿吧,最好是自己动手,轻重缓急,心里有数儿。小妻子结婚才三
个月,手里根本没个谱儿,攥得太紧,弄得我呲牙咧嘴。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一咬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侧过头,一口叼住我的阳具。姑奶奶啊,你的好
心我领了,可你连撸管儿都不会,口活儿就更别提了,你那姿势,活脱脱跟我拧
着呢!

(姑奶奶啊,你那姿势,活脱脱跟我拧着呢!)
                (三)
  卡尔加里很漂亮:天,非常蓝;水,非常清。
  我略作安顿,马上就申请妻子探亲。妻子把婚房还给师姐,搬回到自己的姐
姐家,一面上班,一面等消息。相对美国而言,加拿大非常人性,探亲签证一般
批得很快,但我犯了个错误,把事情整个儿耽误了。那会儿技术移民刚热,我和
很多学生一样,没工作经历,本来是不合格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很快
国人就找到了变通:把三年研究生,折换成助教,不就是工作经历吗?我随大流
也填了申请,原计划先等探亲再说,后来性子急,头脑发热,就给递上去了。这
下可好,明显的移民倾向,妻子的探亲签证被拒了。
  我们太年轻,经历的事少,一下子就懵了。那时妻子寄来的照片,每张都忧
心忡忡。更可恨的是,她公司里一帮碎嘴婆娘,见不得别人好,整天胡说什么,
某某办美国探亲,拒签八次,最后熬不住,疯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加拿大冬
天长,日照时间短,人容易抑郁。我那会儿每天都怕接到妻子的邮件,无非是说
她心里苦,然后怨我办事不力。我心里本来就窝火,这样一弄就更加烦燥。至于
那些照片,原本是想晚上拿在手里,边看边手淫的,现在搞成一堆苦瓜脸,还让
不让人活!人在情绪不正常时,更容易出差错,不久我又犯了另一个错误。

(妻子寄来的照片,每张都忧心忡忡。)
  那是来年的春节,当全球华人欢度佳节时,我又接到了妻子的诉苦邮件,说
她姐夫觉得她出国没戏,沾不上光了,最近总给她脸色看,等等,等等。一怒之
下,我马上就写了回复,洋洋洒洒敲了好几段。我没有直接指责妻子,而是讲了
一些感悟,对本地白妹妹们的感悟。我说,加拿大并不很富裕,很多本地女生,
借了一屁股学贷,下了课还要打工,可她们看着一点儿不愁,整天嘻嘻哈哈,一
有空就去健身房,真是青春健美。我才发出去后悔了,虽然讲的都是真话,可这
世上,真话往往不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招来一堆麻烦。
  我提心吊胆地等着,等着麻烦的到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怎么一点儿动静
也没有?两周之后,妻子终于来了邮件。我忐忑不安地点开,她却没有接我的话
题,只是说今年热得早,北京已经有了春意,想必卡尔加里还很冷,要我注意保
暖。小妻子的语气之间,似乎既乐观又大度,不过,以我的了解,她的心胸绝对
没有这么开阔。从那以后,我和妻子都很小心,尽量相互鼓励,避免提及特别不
愉快的事。我告诉她,美国是美国,加拿大是加拿大,不一样的,加拿大温和些,
更尊重基本人权,比如家庭团聚的权力。我还说咨询了法律援助顾问,我们的案
子不复杂,只要不是假结婚,就没什么可怕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多月。这天下午,房檐滴滴答答的,天气转暖,积雪开
始融化了。妻子又来邮件了,先是照例一通关心鼓励,然后话锋一转,说公司里
又来实习生了,其中有个小男生,挺阳光的,老是缠着她,都告诉他人家已经结
婚了,还是不甘心,真讨厌。这几句话,没头没尾,看似不经意,其实很值得推
敲。我的第一感觉是:妻子耍小女生脾气,报复我前一阵子赞美白妹妹。我于是
马上回复说:职场上当然要相互帮助,比如师姐就做得很好,不过,国外这边提
倡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对于初出茅庐的小同学,尤其要注意,别给人家不
切实际的幻想。文字写得很好,有理有节,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又给师姐
发了个邮件,寒暄几句,然后提到小男生的事,请她了解一下。
  师姐做事向来认真,没几天就有了结果。她说确实有这么个男生,外地农村
的,个子矮,体形瘦小,谈不上阳光不阳光。师姐还批评了我,说男人要有气度,
要自信,不要耍小性子,更不要疑神疑鬼,尤其是对家里人。我顿时感觉羞愧难
当,妻子借住在别人家里,上班看老板的脸色,回家看姐夫的脸色,我还拿白妹
妹刺激她,太不应该了。师姐最后告诉我,她很快就要辞职,去澳洲全家团聚,
签证已经办好了。我一面为师姐高兴,一面又泛起了小心眼:妻子看来还要在国
内呆些日子,师姐走了,谁来帮她续合同,替我照看着她呢?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
  妻子再没提那个小男生,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样。
  夏天到了,我越发忧虑妻子的合同问题。女人不能不上班,忙起来还好,闲
下来肯定会活做。我本想暑假回去探亲,可导师说有个行业大会,国际性的,就
在九月份。他建议我留下来,多做些实验拿去发表,也好认识些业间人士,对将
来求职有好处。我犹豫再三,两头放不下,咬咬牙,跟妻子通了电话。那时国际
长途很贵,我长话短说,重点强调对未来求职的好处。妻子异常通情达理,马上
说事业第一,前途重要,叫我不要回去了。我感动得差点儿哭出来。妻子也长话
短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公司新调来一个部门经理,美国人,四十多岁,男
的,招秘书,妻子被聘中了,成了正式雇员。妻子还说,新老板对她很好,常夸
她做事麻利,年轻漂亮,还给她涨了薪水。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妻子反正是要出国的,合同工也好,正式
工也罢,根本无所谓,何必去给人家当什么秘书?我还没出国的时候,女秘书就
已经名声不好了,尤其是外企女秘书,总让人联想到职场性骚扰。出国之后,我
对外国男人更加了解,尤其是中年男人,有点儿权力的那类,霸道得很。西方人
讲法治不讲道德,在自己的国家还算老实,特别是大公司,有严格的反性骚扰法
规。他们去了中国可不得了,被人供着,自以为真的高人一等,人性中的各种丑
恶,就全都暴露出来。妻子的新老板不怎么样,夸人做事麻利是正常的,而夸女
下属年轻漂亮,显然是别有用心,按加拿大这边的标准,至少是极不专业。过去
师姐在,还能照应着点儿,现在师姐走了,唉。
  这一次,我没有冲动,没有再犯错误。我一面努力工作,为将来的事业打基
础,一面想方设法,加快技术移民的进程。
  加拿大有个特点,就是慢,你越着急,它越不着急。
  转眼之间冬天又来了。
  十月底,是加拿大的万牲节。这一天,晚上要放南瓜灯,等孩子们来讨糖。
  我虽然是租房住,也凑个热闹,准备了大批糖果,去去邪。这年的万牲节天
公作美,气温比较高。孩子们一批又一批,闹到很晚,等我躺下,已经快半夜了。
也许是真累了,再加上思乡心切,我迷迷糊糊回到了北京。我先到了妻子的姐姐
家,锁着门呢,进去看了看,没人。我又去了赛特大厦,找到那家通讯公司,也
是静悄悄的,看样子过了下班时间。我在楼道里飘呀飘,也不知道妻子在哪里。
看见一扇门,写着什么部经理室,我停了下来。我听了听,好像有人,便吹了口
仙气。无声无息地,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一个黄毛男人,正搂着一个女子,猥琐
不堪地又摸又啃。我仔细看过去,那女子一身职业装,白衬衫,灰裙子,黑丝袜,
黑皮鞋,不正是我的妻子么?
  嗡地一声,我的头顿时涨大了。
  想必那就是美国经理,妻子的老板。我看见妻子拼命躲闪,可她那么柔弱,
哪里斗得过红脖子,很快,就被逼到桌边,躲无可躲,退无可退。「老板,放过
我吧,公司里那么多小姑娘,您干嘛非要难为我?」妻子继续抵挡着,苦苦哀求。
  「我不是难为你,我是想帮你,你丈夫不在,你很寂寞,很需要,对不对?」
那坏经理一面花言巧语,一面把脏手伸向妻子的裙底。
  混蛋!我飞起一脚,踹在门上。怎么,无声无息,毫无反应?糟糕,原来我
只是一团气,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愤怒地看着。妻子的一手压着裙摆,一手撑住
老板的手腕,僵持着,一分钟,两分钟。坚持,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
握紧拳头,紧张得喘不过气来。那坏蛋忽然松开了手,似乎很委屈地说:「我为
你做了那么多,破格录用,提职加薪,你总得回报吧?」「老板,我知道您对我
好,可您想要的,我做不到,我有丈夫,他对我很好。」妻子边喘息边回答。
  狼,会放过羊吗?当然不会!
  那家伙改变策略,又动手了。他轻轻抱住我妻子,一面亲吻她的耳垂,一面
温柔而露骨地说:「亲爱的,满足老板的需求,也是女秘书的工作,不对吗?来,
脱掉裤子,趴到桌上,撅起屁股,让我好好摸一摸,舔一舔,保证不插进去,回
头,再给你涨一级。」
  骗子!
  妻子泪水涟涟,躲,躲不开,逃,逃不掉。
  我从小就听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可怜的妻子,无依无靠,还能
有什么别的选择?我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满脸哀羞,低下头,
噙着泪,褪下了自己的内裤。

(我眼睁睁看着妻子,在别的男人面前褪下了内裤。)
  啊!
  我大叫一声,猛然坐起身,原来是一场噩梦。窗外,天色微明,北国的深秋,
凄清而辽远。我止不住怦怦的心跳,抄起电话,拨通了妻子姐姐家。接话的是妻
子的姐夫,我的连襟,他不耐烦地说我妻子加班,还没到家,可能要再等个把小
时。放下电话,我感到可笑又可悲。唉,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老人说,梦都是
反着的。两小时后,妻子发来了邮件,急问我出了什么事?这时,我已经平静下
来,回复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她,我找了本选区的议员,帮我们向移民部
申诉,最艰难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发完邮件,我长吁了口气,颓然地倒在床上。情不自禁地,那梦境又在脑海
里过了一遍。我突然感觉浑身燥热,低头望下去,下身,居然挺了起来,直撅撅,
硬邦邦。
  我这是怎么了?
                (四)
  一年又过去了。
  暑假的时候,我的技术移民,批下来了!我和我的妻子,终于团聚了!
  我换了处公寓,条件好一些,还买了辆二手丰田。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妻子
兴高采烈,望着窗外反复唠叨:「啊呀,你们加拿大树真多!啊呀,你们加拿大
人真少!」「不是你们加拿大,是我们加拿大。」我打断她,讲了个笑话,「亲
爱的,你知道吗,这儿的学生回国相亲,人人都说有车有房,等把人家骗来了一
看,车是二手的,房是租来的。」这笑话真的不可笑,但妻子却咯咯咯地笑个不
停。我很少见到她那样放松。
  回到家,才放下行李,妻子就直奔厨房,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又是兴奋不
已:「啊呀,一拧就有热水,还是电磁炉,真干净!」我忍无可忍,冲过去,一
把抱起她奔向卧室,可惜,在客厅被绊了一下,我俩便摔倒在沙发上。我三下五
除二,扒光妻子的衣裙,把她就地正法!妻子的身体变丰满了,阴唇好像黑了点,
阴毛也浓密了一些,可能是年长了两岁的缘故吧。我顾不得多想,也顾不得前戏,
二话不说抄起家伙,直撅撅就顶了进去。妻子也是性趣盎然,配合着我扭来扭去,
又是喘息又是呻吟。
  真舒服啊!
  我连干了三把,才彻底射空!最后,我连话都说不出了,妻子稍好一些,气
喘吁吁,好歹挤出一句来:「这两年,你吃了多少牛排啊!」

(我和妻子倒在沙发上,连干了三把。)
  第二天早上,我很晚才醒,一摸,身边空空荡荡。我双手撑着腰,摇摇晃晃
走进厨房。我的小妻子,梳着马尾辫,扎了条围裙,正在为我煎鸡蛋补身子。听
到响动,她回过头,嫣然一笑。
  十多天后,妻子有了社会安全号码。我领着她去社区学院,注册了会计课程。
我出国两年,现实了许多,建议妻子不要追求学历,一切为了将来找工作,本着
男电脑女会计的原则,直接学财会大专。妻子表示无异议,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对我完全无条件服从。离开社区学院,我们又去了银行,把
妻子的名字,加在我所有的户头上,这样,从法律上讲,我的一切财产,都和她
共享了。
  回到家里,妻子拿出一个牛皮信封,交给我,打开来,崭新的绿票子,整整
一万美元!我激动不已,但还是装出疑惑的样子问:「亲爱的,你这是?」「我
妈让我自个儿藏着,我想想,还是交给你算了。」妻子大方地回答。我心中一阵
感动,又有些遗憾:怎么不早说,刚才可以直接存银行的嘛。我多少还有些疑虑,
便又问:「你,哪儿来这么多钱?」「我攒的,工资,奖金,加班,出差补助,
有点儿换点儿,凑了五千,临走前我妈给了三千,我姐和姐夫赏了两千。」「唉,
你这是何苦呢?」我这回是真感动了,「小甜心啊,你有钱,干吗不自己租间房,
非要挤在你姐那儿,整天看你姐夫翻白眼儿?」
  我们的生活走上了正轨。
  妻子是英语专业的,又在外企干过,很快就适应了环境,上学也没遇到大的
困难。十月丰收节过后,她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发下来,三门课考得都很好。
那天晚上,我们兴致很高,洗过澡,早早地上了床。拥抱,亲吻,爱抚,前戏做
足后,才开始了正题。慢慢地插入,缓缓地拔出,再慢慢地插入,再缓缓地
拔出。完了事,我们夫妻俩光着身子,平躺在床上,说起了闲话。
  「你说过,白人女孩儿乐观开朗,我怎么觉得,她们其实心眼儿也挺多的?」
  这可不像是随便说的闲话!我心里一机灵,做出真诚的样子,说:「这世道
那么难,谁没个心眼儿呀?我那是逗你玩儿的,白妹妹有什么好?你看她们的皮
肤,那个糙,那个毛!还有,还有胳肢窝,那个味儿哟!」
  「你观察得挺仔细嘛!」妻子嗔怪地回了一句,自顾自地笑起来。
  我看她情绪很好,就壮起胆,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噢,对了,你那个阳光
小男生,后来怎么样了?」
  妻子止住笑,看了我半天,扑哧一声,又笑起来。「我等了好几个月,你终
于忍不住了。」妻子边笑边说,「小屁孩儿,河北保定府的,我穿上高跟鞋,还
没我高,你说,我跟他还能怎么样?」
  「当然不会怎么样,我对我媳妇儿,那是绝对信任。他是怎么追你的?好奇,
好奇而已,你不说也没事儿。」
  「当然要说,我心里又没鬼。」妻子停住了笑,「无非是整天围着我,姐姐
长姐姐短,起腻,也不想想,我才多大呀,乐意被别人叫姐姐吗?」
  「那,那他就没点儿别的,比方说,想亲你一口,抱你一下什么的?」
  「嗯,有那么一次,就一次。」妻子继续说下去,没什么不自然,「有一回,
公司里发东西,每人半筐桔子,我哪儿拿得动啊?屁孩儿说要帮我扛家去,我琢
磨着给我姐夫点儿甜头,就答应了。那天路上特顺,到家早了,我姐和姐夫不在。
我让他搁厨房里,给了他一杯可乐,我自个儿就坐沙发上歇着了。」
  「后来呢?」
  「后来他腻过来,想亲我,我扭过脸,不让他亲。」妻子停了一下,「我穿
的是连衣裙,他亲不着,就摸我的肩。都怪你,跟我闹别扭,弄得我心里不舒坦,
就让他摸了,要是搁平时,我早跟他急了。」
  「别打岔,说正题,摸摸肩膀不算大事儿,完后呢?」
  「完后他的胆子就大起来,扯开我的肩带,想摸我的乳房。」
  我支起上身,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小男生的胆子大起来,扯开妻子的肩带,想摸她的乳房。)
  「我正要骂他,他突然佝起腰,自个儿缩回去了。」
  「自个儿缩回去了?」我一愣。
  「我也纳闷儿呀,抬头一看,你猜怎么着?那真是个雏儿,裤裆湿了一片,
他早泄了!」
  哈!哈!哈!我和妻子开怀大笑,差点儿背过气。
  「要是他不是雏儿,是个老手,那你怎么办?」笑完了,我的下身又硬起来。
我一手搂住妻子的肩,一手搭在她的乳房上,慢慢地抚弄着,「还有,他的个子,」
  「他个儿太矮,还是个大专。」妻子脱口而出。
  「那要是他长高了,跟我一样,也是博士生,你会不会就从了他?」我的手
慢慢朝下,掠过小腹,探向妻子的阴户。
  「嗯,博士,还凑合,要是博士后就更好了。」妻子开始喘气起来。
  「博士后?对,他是博士后,比你男人高一级。」我暗自发笑,手上也没放
松。
  「那,那我就从了吧。」妻子一面呻吟,一面分开了双腿。
  我翻身上马。
  床,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
  其实,真正让我不踏实的,不是什么小男生,而是那个美国老板。
                (五)
  我们守护着爱情和婚姻,一天天过着平凡的日子。
  我出国几年,见识了不少事,知道在国外,中国男人是最弱势的。外国男人
去中国,上飞机两手空空,下了飞机,工作也有了,钱也有了,女人也有了;中
国男人可好,出了国人脉没了,工作没了,有时候连尊严也没了。我和妻子商量
好,先把学上完,有了工作再要孩子。我虽然奖学金不算太多,但坚决不让妻子
打工,既是爱惜她,也是怕外面乱,防范未然。妻子晚上有课的时候,我必定开
着破丰田,车接车送。开始时妻子很感动,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妻子来后的第二年,我们各方面都上了正轨。
  转眼又是十月底,万牲节到了。这天天气很好,不算太冷。我让妻子放下功
课,领着她上了街,看小朋友们如何讨糖。加拿大的深秋,枫叶已经落完。家家
户户点缀着南瓜灯,有些人家的前院,还弄了些鬼怪来吓人。妻子拉着我的手,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很是好奇。我心中暗想,怎么去年没带她出来。我妻子身
材娇小,天又黑,看上去像本地的中学生。有个老爷爷,站在自家门口,主动招
呼妻子过去,给了她两块巧克力。妻子高兴极了,非要我摘下帽子,让她端着去
讨糖,走了一圈下来,帽子居然装满了。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上了床,妻子还在兴奋中,我心里却沉甸甸的。我
又想起两年前,万牲节夜里的那个噩梦。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忍
不住推了推妻子。
  「对不起,我实在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行吗?」
  「行,其实我也睡不着,哎,你说,我真的那么显小吗?」妻子转过身,拧
亮了台灯。
  「是,在外国人眼里,中日韩的女人,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岁,所以,这个外
国男人啊,喜欢勾搭你们。」我不想给妻子扫兴,可心里实在是有别的事,「我
不是多疑,只是问问,当初你们公司那么多求职的,一外二外的,本科硕士一大
堆,你老板,就是那个美国经理,怎么单单看中你,还给你涨级加薪?」
  「你,你什么意思?」妻子一下子生气了,提高了嗓音,还有些发颤。
  「不,不,你别误会。」我赶紧解释,「我随便问问,我怕他欺负你,让你
受委屈,我记得有阵子你的情绪不太好。」
  我没有料到,妻子竟然哭了起来:「我自个儿挣的钱,不是别人施舍的。我
一个人,你又不管我。我受了那么多罪,你还要来埋汰我。呜,呜呜。」
  「别,别哭,我错了,我多嘴,怪我多嘴。」真是太糟糕了,我就怕女人哭。
  我正不知所措,妻子忽然一下子翻过身,紧紧抱住我,一面说着我爱你,一
面在我脸上乱吻。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想让她平静下来。没想到,妻子愈发
激动起来,直起身,扒掉我的裤子,跨上去,抓住我的阳具,半软半硬地塞了进
去。她一面疯狂地套动,一面大声呵斥:「说你爱我,说,快说!」
  「你爱我!啊,不,我爱你,我爱你!」我强打起精神应付着,心中暗想,
这女人真可怕,爆发力那么大!
  妻子毕竟体弱,很快就累得不行,于是我们换了体位,男上女下。快弄完的
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不在安全期里面,赶紧往外拔。我才刚拔出来,那东
西一见风,一颤一颤地,忍不住就射了,正好射在妻子的脸上。妻子一言不发,
默默坐起身,拿纸巾擦干了嘴角的精液。
  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睡。我又回到那噩梦里,醒来时一身冷汗。

(妻子一言不发,默默坐起身,拿纸巾擦干了嘴角的精液。)
  好好坏坏地,一年又过去了。
  移居在外的中国留学人员,最大的问题是找工作。找到专业工作的,趾高气
扬,迈入中产阶级;找得不好或找不到的,垂头丧气,要么做千年博后,要么换
个专业再试试,要么放弃国外高薪聘请,毅然决然报效祖国。我早已通过博士资
格考试,很快要交论文答辩了,找工作的问题,也提到了日程上。那些年经济不
景气,卡尔加里号称石油之都,我这个石化专业的,却也一时难找对口工作。我
心中暗暗焦虑,而且越来越焦虑。
  我妻子很容易受别人影响。她去了几趟华人教会,被一帮臭婆娘怂恿,劝我
改学计算机编程。我一听就火了,我要是改行,一出国就应该改,哪能等到现在?
再说,人要有自己的理念,不能盲目跟风。如果大家都学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肯
定人员过剩。妻子嘟嘟囔囔,居然跟我顶嘴,说不盲目跟风,干嘛让她学会计。
真是气死我了。
  我导师是苏格兰人,很老派的那种。他看我着急,就约我谈了一次。他说,
像他这样快六十的教授,加拿大有一批,几年后陆续都要退休。他建议我去美国
做博士后,有机会就回来应聘当教授。他还说,加拿大人其实很自卑,特别认可
英国或美国的经历。最后,他告诉我他有一位同行,在弗吉尼亚的黑堡,做得挺
不错的,正在招博士后。
  回到家,我把导师的话向妻子复述了一遍。我特别注意避重就轻,她还是跳
了起来:「不去,我不去!我讨厌美国,我讨厌美国人!」我没料到她的反应如
此强烈,只能好言相抚,说她不必去美国,留在这里,一边继续上学,一边把天
数凑够,好申请公民。至于我呢,只是过渡一下,最多两年就回来,回来之后呢,
她就是教授夫人了。我好话说尽,妻子就是一句话:「我讨厌美国,我讨厌美国
人!」
  那天,我们都讲了过头的话。妻子说我当初欺骗了她,早知道国外这个样子,
她就不会和我结婚。我马上反唇相讥,揭穿她当年闹分手逼婚的小伎俩,指出她
其实就是想出国,才千方百计嫁给我的。妻子一时无言以对,又不甘心,委屈得
大哭了起来。
  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
  又过了几个月,我终于戴上了博士帽。虽说毕业等于失业,当了博士,还是
兴奋了几天,随后,我们又要别离。为了省钱,我是带上行李,一路开车去弗吉
尼亚的。我记得临行的那个早晨,天阴沉沉的,北风刮得正紧。妻子帮我把行李
搬到车上,默默地一言不发。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刻,妻子抱着我失声痛哭,我的
心也在流泪。到了最后,妻子抬起头,毅然决然地说:「你放心走吧,我能照顾
好自己,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
  这一回,轮到我失声痛哭了。
  妻子忽然擦干眼泪,做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她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
趴在沙发上,撅起了白花花的屁股。
  「来,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姿势!干我吧,我要你干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男人最喜欢的姿势?我不知道妻子从哪儿得出的结论。我只知道,第一,我
昨晚已经做过了一次,第二,我还要开一千公里,才能赶到预定的汽车旅店。话
虽这么说,作为合法丈夫,我还是要尽我应尽的义务。
  我褪下裤子,默默地插了进去。

(来,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姿势!)
                (六)
  妻子说的没错,美国人确实挺讨厌的。
  我到黑堡的第二天,就进了实验室,没日没夜地卖命。我那新老板,四十多
岁,白人,正教授,狂得很。他居然对我说,人可以简单地分成两类:美国人和
想当美国人的非美国人。这不是胡扯吗?没过半年,这家伙垂头丧气地找我,说
经费被砍,养不起我了。经费被砍我理解,但什么叫养不起?他要人干活,我干
活拿钱,两厢情愿,谁养谁呀?离开黑堡,我又去南加州混了大半年,还是博士
后,做管线探伤,经费从德州的石油公司来。
  我租了一间房,条件还不错,在中国人家里。这家人是东北的,男主人在大
连市政府,白道灰道挣了些钱,把独生子送出来念中学,全寄宿,又不放心,就
买了幢房,让女主人过来照看。这家蛮有趣的:男主人在国内挣钱,从未见他来
过,女主人英语不行,呆在家里整天没事儿,小留周末才回家,一言不发,就会
打游戏,还是中文游戏。房东太太自称不缺钱,就是闲得慌,所以私租出去两间
房。我猜他们家没多少钱,男主人只是个小官吏,没有大贪的门路。另一个租客
也是大陆人,伊利诺伊大学的,学电脑编程,来这里实习。那位老弟幻想着留在
公司,再让公司帮他办绿卡,所以卖命得很,不怎么着家。
  南加州的人形形色色,我见识了不少怪事和新鲜事。因为闲得无聊,我也常
常思考一些问题。我发现中国人其实很有意思。先说中国男人,对自己的国家特
别苛刻:军事要跟美国比,福利要跟北欧比,环境要跟瑞士比。再说中国女人,
对自己的丈夫特别苛刻:赚钱要跟犹太人比,浪漫要跟法国人比,体格最好要跟
黑人比。我还见过不少女人,比来比去,最后愤然离婚,改嫁洋人。令人惊异的
是,这些女人再婚后,往往来个巨变:什么都满意,什么都不比了,甚至倒贴钱
养着洋汉子。
  我年纪也不小了,油滑了许多,干活不偷懒也不卖命,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平日里下班,房子里只有房东太太和我。那女人三十多岁,也许快四十了吧,长
得很丰满,也很会穿衣打扮。实话说,她打扮好了看着还行,甚至有点儿像我师
姐。房东太太几乎不懂英语,也不想学,这样的国人在南加州有一大批。没事儿
的时候,我就跟她唠嗑,顺便帮她填个表格翻译个文件什么的,慢慢地就熟了。

(房东太太打扮好了还行,甚至有点儿像我师姐。)
  孤男寡女,一来二往就勾搭上了。在一个月黑之夜,我和房东太太滚了床单,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熟女就是好,不仅擅解人衣还善解人意:我一个眼神,她
分开了双腿,我再一拍屁股,她翻身撅了起来,更别说我躺下,她就骑上来,我
岔开腿,她就含下去。我自己的妻子就不行,记得有一次搞到一半,我想换个姿
势,拍拍她的屁股,她居然问我为什么打她!
  男人要是没良心起来,那是真没良心。我在外面搞女人,居然没感觉太愧疚。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找年轻漂亮的,准备抛妻再娶,那确实是不道德,但是随
便弄个女人玩玩儿,应该不算什么大事。人就是这样自私:自己放荡总能原谅,
配偶出轨则天理不容。
  我和妻子常通电话,我说的少她说的多,大多是些鸡毛蒜皮。妻子也临近毕
业,说社区学院门路广,给大家都安排了实习,就是没工钱。妻子被分在皇家银
行,储蓄所里站柜台,每周去三个半天。那工作我知道,钱少活儿多腿还累,本
地白人不愿意干,所以实习生也许能留下。这事妻子很上心,我觉得无所谓。要
是她先找到专业工作,对我来说挺失落的。过了一阵子,大概是四月份吧,妻子
又告诉我,储蓄所里有个经理,名叫苏珊,发放房贷的,对她很好。苏珊的丈夫
乔尼是自雇,开了家小会计事务所,就在储蓄所斜对面。所里平时没什么业务,
就每年开春忙一阵,帮大家报税。苏珊把我妻子推荐过去,按小时付钱,主要是
帮新国移,不太懂英文的那类。
  夏天又到了。
  我来美国一年了,觉得越来越没意思。
  这天下午,我提前离开实验室,晃悠着回到家。房东太太正在看韩剧,也是
百无聊赖。无聊的男女凑在一起,必定要做成年人爱做的事。房东太太很注意保
养,平日里都是化了妆的,虽然我跟她多次上床,但还没见过她卸妆的样子。这
一天,她没料到我突然回来,大意了些,忘了补妆,性子又急,稀里糊涂就脱了
衣服。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真面目:皮肤松弛,满脸油腻,媚俗不堪!
  我的阳具,一下子就蔫儿了。我居然和一个油腻腻的中年妇女上了床!我自
己的妻子多年轻漂亮啊,我太对不起了她了!我,我这是给自家人丢脸啊!我的
兴致一下子全没了,躺倒在床上无精打采。房东太太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善罢甘
休!她摸着我的额头,急切地问:「大兄弟,咋的啦?别是中暑啦?」
  我摇摇头,稍微撒了点儿谎:「没有,我想我媳妇儿了,心里愧得慌。」
  「大兄弟啊,你算是有良心的,我那个死鬼,指不定在家里怎么快活呢!」
房东太太长叹一声,手,却没有拿开,而是放到了我的胸肌上,「大兄弟啊,听
姐一句劝,你要真疼媳妇儿,就早点儿回去。姐不懂洋文,可心里明白,这美国
啊,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回去,一家人在一块儿,好歹有个照应。这女人哪,
不能落单儿,身子难熬,心里更难熬!」
  房东太太讲的是心里话。
  我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房东太太的手,继续向下,摸到了小腹。
  我嘴上不说话,心里可没闲着,暗暗盘算:有家油砂公司招聘,就在卡尔加
里,递了份简历过去,对方说还行,先来个电话面试,就在下个礼拜,看来这事
儿得重视。上礼拜认识一个老印,叫什么来着?拉贾,对,生化系的,口才特好。
明天去学校,请这家伙一杯咖啡,请教请教吹牛皮的技巧,只当是唐僧取经。
  「大兄弟啊,听姐一番劝,心里踏实多了吧?」
  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房东太太抓住我那东西,又捏又揉
又搓,正把玩着。
  「这不,鸡鸡又硬了不是。别把姐凉半道儿上,来,姐骑上来了!」
  唉,没办法,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得打完。

(我居然和这种油腻腻的中年妇女上了床!)
                (七)
  我经历了两轮电话面试,先是和人事部,然后跟招人的研发小组。西天取经
的效果很好,我得到了面谈的邀请。老印有老印的特点,非常在意别人的关注和
重视。你要是虚心求教,又没什么利益冲突,他们还是蛮热情的。中国人则往往
相反,任何时候都藏一手防一手。
  两周之后,我就离开南加州,回卡尔加里面试去了。油砂公司是正规大公司,
告诉我往返机票及相关费用是报销的,我说不用,给个单程的油钱和旅馆钱就行。
房东太太说的有道理,我不想在美国耗下去了,我要回家,大不了回卡尔加里大
学,我导师课题不少,也需要博士后。临行的头天晚上,我和房东太太依依惜别。
我闭着眼,含泪打完了分手炮。
  从南加州到卡尔加里,我马不停蹄开了三天。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整个公
寓楼静悄悄黑洞洞,只有一扇窗子,还在透出温暖的灯光:那就是我的家!我提
着箱子刚出电梯,妻子听到响动,打开门,赤着脚飞跑出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
里。我们相拥着回家,关上门,又是亲又是吻,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妻子拿了
干净的内衣裤,帮我洗完澡,又看着我穿好,然后,我们上床搂在了一起。
  我记起房东太太的话,女人身子难熬,心里更难熬,便问妻子想不想做爱。
妻子的身体已经滚烫,但她还是谢绝了,说我长途开车太累,需要好好休息,以
后的日子长着呢。到底是自己的女人,真体贴。人累过头了反而睡不着,黑暗中,
我把小妻子搂在怀里,说了半个晚上的知心话。她乖巧极了,伏在我怀里像只小
猫,皮肤又柔嫩又光滑,比房东太太好多了,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儿。
  第三天上午,我去油砂公司面试。妻子比我还紧张,早晨给我打领带,她的
手一直在抖,弄了半天还打歪了。面试很顺利,招聘小组的组长,也是卡尔加里
大学的博士,跟我还是同一位导师。最后,面试小组问我有什么要求。我回答说:
看看如今这就业形势,我一个博士后,新移民,没要求。他们哈哈大笑。完了事
出门,我那同门师兄悄悄说,大公司很死板,工资不好谈。他让我回去耐心等待,
说背景调查可能要一两个星期。我早已不是刚出校门的傻小子,听到背景调查这
两个词,马上就明白了。
  回到家,妻子居然没去上班,还在等着。女人就是沉不住气。大夏天的,我
穿了一上午西装,热得浑身冒汗,妻子赶紧伺候我宽衣沐浴。我知道她想问又不
敢问,故意沉着脸,套了条大裤衩,仰坐在客厅沙发上乘凉。妻子站在我旁边,
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我心里暗自得意,伸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下身。
妻子又羞涩又尴尬:「我,我心里急,例假提前了,早上刚来的。」我更不答话,
叉开双腿,再一次指指下身。这一回,妻子明白过来,挪到我两腿之间,红了脸,
款款地跪了下去。
  妻子比新婚的时候懂事多了。她跪在地上,拉下我的裤衩,那东西挣脱束缚,
一下子跳了出来,直撅撅硬邦邦地晃悠着。妻子握住阴茎的根部,撸了撸,伸出
舌头,试着舔了几下,然后收回去,换成一阵热吻,从下腹到阳具,又从股沟到
阴囊。爽,太爽了,我连连倒吸凉气。吻得差不多了,妻子甩了甩长发,侧过脸,
探出舌尖,正式舔了起来:先是大腿根,然后是睾丸,舔得真好。「够了,够了,
再舔我就要射了。」我受不了了,赶紧制止她。妻子笑了,张开嘴,含住肿大的
龟头,一下,两下,三下,不紧不慢地吞吐起来,还不时抬眼观察,根据我的反
应及时调整。
  没想到,几年过去,小姑娘变成了轻熟女!

(妻子不紧不慢地吞吐起来,还不时抬眼观察,根据我的反应及时调整。)
  一周之后,聘书寄到了家里,年薪七万五,我没有还价。妻子高兴得蹦起来,
这些年,我们不太顺利,把她憋屈坏了。我美滋滋地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到底
是城外小地方出身,没见过世面,过两天,还有更高兴的事呢!
  加拿大的大公司,门槛高,不好进,可一但进去了,好混得很。又过了一个
星期,把办公室的朝向搞清楚了,我就准备和妻子商量大事了。那天晚上,我们
又是早早洗漱好。妻子还在镜子前梳头,我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纸笔,故作
严肃地说:「好了,有完没完?去,把上个月的银行单据拿来,所有的帐户,包
括美元,还有计算器,动作要快!」
  「我又没乱花钱,你干吗要查帐啊?」妻子猜不出我要做什么,把东西捧上
了床,也盘腿坐下。
  「查帐?我有那么无聊吗?来,把钱都加起来,给我一个总额。」我还是故
作严肃,但后来,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小妹妹,我们要买房,我们要买自己的
房!」
  「真的?这么快?」妻子高兴得又蹦了起来,「咱们出国才三年多,就能买
房啦,真的不用租房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要买新房,很大的新房!二手的不要,学区差的不要,
厨房小的不要,客厅小的不要,主卧室小的更不要!爱妃,你的,明白?」
  「明白,臣妾明白,后院要大,朝向要好,双门车库,四卧三卫。」
  那天晚上,明月高照,天朗气新,纱窗外,微风习习,虫鸣啾啾。我们一共
核算三遍,美元的汇率,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最终的结论是:我们有七万多块
钱,按百分之十五首付,可以买四十多万的房子。没想到,小妻子挺会持家,省
吃俭用存下那么多钱。我正要夸奖妻子,她却跳下床往外跑,边跑边说:「我去
拿电脑,咱们现在就查房源,学区要好,交通要便利。」我赶紧制止住她:「爱
妃,此事明日早朝再议,朕今儿个性欲颇为旺盛,爱妃你快来侍寝。」
  「遵旨,臣妾下身也有些骚痒。」
  我把妻子拉回到床上,搂着她又亲又摸,很快,她就被撩了起来,一个劲儿
不要不要的。我脱掉内裤,扔到床下,躺好,叉开腿,指了指两腿之间。妻子心
领神会,马上趴下来,双手探到我的胯下,一手搭着阴嚢,轻轻摩挲,一只握住
阳具,细细把玩。我看着黏液从马眼渗出,沾在妻子的手上,忍不住大声呻吟起
来。妻子见火候已到,褪掉内裤骑跨上来,一手分开自己的阴唇,一手扶着我的
肉棍,噗地一声,不偏不斜,正好套住阳具,坐下去,提上来,再坐下去,再提
上来。妻子的阴道温温的,滑滑的,比房东太太强一百倍!
  我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彼此都很熟悉。短短十来天,先是找到工作,现在
又要买房,真是好事连连。我和妻子情绪高昂,动作娴熟,一上一下地抽插着,
没多久,妻子就娇喘连连,下身发起大水,流到床单上,把银行单据都弄湿了。

(妻子骑跨上来,没多久,就娇喘连连,下身发起了大水。)
                (八)
  买房比找工作容易得多。
  我们很快就把房事搞定了。离公司不远,有一片不错的新区,草坪已经铺好,
街边的树都种上了。我们拿下了最后一幢房,虽说是最后一幢,可却是最好的,
因为它是开发商的样板房。这房子满足了我们所有的要求:厨房大,客厅大,主
卧室大,后院也大,朝向正好,双门车库,四卧三卫。妻子在教会认识的臭婆娘
们又开始胡扯,说什么样板房不好,看房的客户进进出出,不是处女房。我说那
纯属嫉妒,胡说八道,哪幢新房没被建筑工装修工进出过?就这样,夏天刚过,
我们就搬进了新房,我们自己的新房!妻子非常兴奋,每天擦擦弄弄,唯恐落下
灰尘,屋外靠着墙根,她埋下了一溜郁金香的球茎,只等明年开春,我们就可以
看到姹紫嫣红。
  在买房过程中,我认识了妻子的同事苏珊,因为房贷是交给她办的,利息很
低,市面上不容易拿到。通过苏珊,我又认识了她的丈夫乔尼,也就是妻子第二
职业的老板。妻子说,苏珊和乔尼是本地人,生在城北的一个村子里,可以说是
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同学,毕业后就定了婚。妻子还说,他们夫妇没
有孩子,是苏珊的问题,大学毕业时,她醉酒开车,撞在电线杆上,髌骨骨裂不
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很多人劝乔尼重新考虑婚约,但乔尼不改初心,毅然
决然娶了苏珊,相依为命直到今天。讲到这些的时候,妻子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小老板颇有好感。这不奇怪,乔尼对未婚妻的不离不弃,别
说女人,连我都很受感动。
  苏珊不需要坐班,很多时间是在家办公。我和她的第一次会面,就是在她的
家里。她住在老区,房子很有些年头了,不过内装修很考究,办公桌上还放着古
董电话和打字机。苏珊刚过四十,保养得非常好,像三十五六岁,在本地女人中
算瘦的。她身材高佻,面颊白皙,尖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淡金黄色
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是个漂亮知性的白姐姐。那天她穿着灰色的衬衫,黑
色的短裙,下面是长丝袜和高跟鞋。苏珊讲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不到半小时,
我这个菜鸟,就明白了借期有长有短,利率有浮动还有固定。申请房贷一般要货
比三家,但我直接就交给了苏珊。相比之下,乔尼逊色了许多,在白人中算是极
普通,不太得志的那一类。他身材跟我差不多,不到四十,头发就已经灰白,还
有些谢顶。出门时,乔尼再三嘱咐我行车安全。

(苏珊穿着灰色的衬衫,黑色的短裙,下面是长丝袜和高跟鞋。)
  我们搬进新房没多久,秋风就刮了起来,等树叶落得差不多,万牲节又到了。
妻子说,我们有房有工作,算是主流社会,应该多尽义务。她准备了大量的巧克
力,都是比较贵的品种,还搬来好几个大南瓜,一一镂空,排在门口,点上蜡烛。
那天晚上,天气不错,半轮明月,斜斜地挂在天边。孩子们来了一批又一批,妻
子站在门口,忙得不亦乐乎。我站在二楼窗口,往下望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太大
的意思,便打开电脑,偷偷看日本爱情动作片。
  我看得正起劲儿,忽听楼梯一阵响,赶紧关机,拿起一张报纸。妻子跑了上
来,脸上红扑扑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原来,她没有经验,糖发得太慷慨,
结果不到一个钟头,三大箱巧克力就见了底。我问妻子,有没有熄掉南瓜灯的蜡
烛,她说没有。我赶紧拉起她奔下楼,开门,灭掉南瓜灯,不然的话,孩子们还
会来敲门,我们拿不出糖,该多让人失望。我们关好门,把一楼的灯也全熄灭,
做完这些,都有些气喘吁吁。天色有些早,又没别的事情可做,我们便拥抱在一
起,先是亲吻,然后是爱抚,好像当初恋爱时那样。黑暗中,我正要进一步深入
下去,妻子开了口:「亲爱的,你觉得咱家还缺什么?」
  「缺什么,咱家不缺什么呀?」
  「傻瓜,好好想想。」
  「要么是,家具?咱们不是说好了,先紧着还贷,家具慢慢添吗?」我一面
敷衍着,一面把手探进她的裙底。
  「不对,再想,再好好想。」妻子有点儿不高兴了。
  「衣服,鞋子?」我停住手,仔细想了想,「你不是不计较这些吗?我想不
出来。」
  「傻瓜,孩子,咱们缺孩子呀。」
  「对呀,」我恍然大悟,「真的,咱们该要孩子了!」
  我拉着妻子的手,飞快地跑上二楼,抱起她,踢开主卧室,奔过去,滚倒在
大床上。在寂静的秋夜里,在柔和的灯光下,我们疯狂地做着爱。妻子赤身裸体,
仰面朝天,两腿高高抬起,搭在我的肩上,不住地喘息呻吟。刚刚看过岛国爱情
片,我的势头正旺,哪管什么九浅一深,上来就是长抽猛送。老夫老妻,驾轻就
熟,没多久,我只觉得下身一激灵,便一泄如注了。射空了,我开始后悔:是不
是太快了,只怕妻子没有尽兴。我想梅开二度,可力不从心,只好满脸羞愧,直
起腰,慢慢往外拔。我才拔出一小半,妻子猛地攀住我,用力一拉。我猝不及防,
只听噗地一声,阳具一捅到底,又死死塞住了妻子的阴户。
  「别,别拔出去,堵一会儿,多堵一会儿。」
  「我,我今儿累了,真的干不动了。」我心中愧疚,只能空头许愿,「明儿
个,等明儿个,让你骑在上面,可着劲儿造!」
  「谁要可着劲儿造啦?」妻子嗔怪地说,「咱们不是要孩子吗?别全流出去
了,多可惜呀。」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妻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时刻想着未来的孩子。多好
的女人啊,她一定会是一位好母亲!
  我紧紧搂住我的妻子。
  那天晚上,我们讲了许多知心的话儿。妻子说准备去考驾照,再买一辆二手
面包车,要八人座的。我问为什么不买五人座的,车型的选择会多很多。她说,
两个大人,三个孩子,孩子不能闷在家里,要多和外面接触,假设每个孩子带一
个小伙伴,一共需要八个座。女人想问题真是又长远又周到!

(妻子猛地攀住我,用力一拉。)
  夜深了,我和妻子赤身裸体,并排躺在床上。妻子早已睡熟,脸上挂着笑意,
还轻轻打着鼾。我却没有睡意,熬了好长时间,没办法,只好悄悄坐起身,爬下
床,轻手轻脚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向外望去。不知什么时候,那半轮明月,已
经被密密的彤云遮住。北风呼啸着,一阵紧似一阵。后园里,篱笆下,新栽的两
棵小树,在风中痛苦地摇摆。
  冬天来临了。
                (九)
  老天爷是吝啬的,在赐给我们幸福的同时,也常常送来苦难。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来了,春天过去了,夏天到来了,可妻子的肚子,没有
一点儿动静。我心里嘀咕起来:我工作中接触伦琴射线,会不会影响到精子的活
性?我把这个担心告诉了妻子,问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妻子同意了。我打
电话给家庭医生,医生很爽快,说马上就预约专科,并且建议我们夫妇都去做检
查。
  那年的夏天很热,可检查的结果,却是冰凉冰凉的。我一切正常,问题出在
妻子身上:输卵管远端堵塞。医生不建议手术,说是根据妻子的身体状况,手术
有相当的风险,而且即使手术成功,受孕的机率也不大。我的妻子当场痛哭失声,
恳求医生安排手术,说她不怕风险,要当妈妈,要当很多很多孩子的妈妈。医生
费大工夫才把妻子劝住,说她年轻,放松些,调养好了,过几年也许就怀上了,
还说现代医学发达,当妈妈可以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要自然怀孕,实在不行,
还可以领养。我们当然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完完全全自己的孩子,可无论如何,
我们也不能冒杀鸡取卵的风险。
  妻子变了,无精打采,情绪时好时坏。我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妹,有点羞涩的
小妹妹。查出不孕症后,妻子对许多事显得满不在乎。有一天,她洗完澡,也不
穿衣服,晃晃悠悠走下楼,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太热,乘凉。
我说那也不能光身子呀,客厅是落地窗,窗帘都没拉上,她居然回答说,怕什么,
反正她不会生孩子,不算是真正的女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咨询过心理
医生,医生说,也许时间长了,情况会慢慢好起来。

(有一次,妻子居然光着身子,趴在客厅的沙发上乘凉。)
  我们的苦处不敢告诉任何中国人,只对乔尼苏珊夫妇讲了。卡尔加里的中国
人嘴杂,还总盼着别人倒霉,而乔尼和苏珊也没有孩子,跟我们算是同病相怜。
  几个月过去,秋天又来临了,妻子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我必须承认,乔
尼苏珊夫妇,特别是苏珊,给了我们极大的帮助和慰籍。苏珊是过来人,亲切和
蔼,耐心细致,讲起话来,别说比我,比医生都更具说服力。她给妻子讲述自己
的过去,曾经是如何痛苦万分,最终又是如何走出痛苦的。苏珊告诉妻子,当年
车祸后,她曾经想到过自杀,可生命是上帝赐予的,只有上帝才能夺去,凡人只
能认命,想办法把日子过下去。苏珊说有相当多的加拿大夫妇,不能生育或不愿
生育,有的去外国领养孩子,有的干脆养几条狗算了。她还说大多数加拿大孩子,
长大后根本不看望父母,所以养不养孩子其实没什么区别。我记得有一天周末,
苏珊来我家,一面教妻子烤蛋糕,一面耐心地开导她。我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深秋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子和纱帘,洒在苏珊的侧影上。在那一刻,我仿佛
看到了我的师姐。
  好日子得过,坏日子也得过,一年一度的万牲节又到了。
  我怕妻子见到孩子们会伤心落泪,就早早关门闭户,把所有的灯都熄灭,做
出一副家中无人的样子。孩子没有来打扰,可妻子还是恹恹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无话可说,无事可做,我们只好洗漱上床。黑暗中,我们躺在床上,静静地,各
自想着心事。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刚来不久,也是万牲节的晚上,你带我去讨糖?」
妻子忽然开了口。
  「记得,记得。」这话题挺好,我赶紧接过话茬,「咱们讨到好大一捧糖,
人家都以为你是高中生,不,初中生。」
  「后来回家,你问我,我国内的老板,就是那个美国经理,为什么给我转正,
还涨级加薪,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噢,有一点儿印象,我当时只是随便问问,你还记这么久,真
是的。」糟糕,怎么扯到这些事情上了。
  「不,你不是随便问问,你是怀疑我,怀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快睡吧,别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我想拦住这种不
愉快的话题,可没有成功,妻子还是继续下去:「我当时一口否决了,其实我没
有全说实话。」
  我心里一个咯噔。
  「你的怀疑不是没道理,国内外企那么乱,但也不像你想得那么糟。」妻子
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那美国老板人不坏,就是花,到了中国可逮着机会了,
外面不清楚,公司里的小姑娘,被他弄过的不少。」
  我默不作声。
  「我是结了婚的,想着应该没事儿,可他也不放过我,有事没事拍肩搂腰,
讲些不咸不淡的话。我尽量不跟他独处,不给他机会,可有一次还是没躲开。」
  我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那天是十一月的第一天,我加班。你知道,国内和这边不一样,加班是常
事儿,可那天巧了,别的部门都没活儿,下了班公司里就剩我和老板。我一下子
紧张起来,果然,那家伙开始动手动脚,说对我破格录用,提职加薪,我总得给
他回报。」
  十一月的第一天,减掉时差,不就是我们这儿的万牲节晚上么?我一下子想
起那个的噩梦。
  「我求他,说我有丈夫,他想要的,我实在不能给。后来,他就耍花招,要
我撅起屁股,让他摸一摸,舔一舔,就放过我,保证不弄进来。」妻子停下来,
望望我,见我还算平静,继续说下去,「我一个人没依靠,你又不在,没办法,
只好答应他,背过身趴在桌子上。没想到,他说话不算数,看完摸完,拿出那恶
心东西,硬顶着我就要进来。」
  妻子啜泣起来。
  我赶紧伸出手,轻轻安抚她的后背。
  「我一手扶住桌面,一手背转过去,死死撑住他,不让他顶进来。」妻子停
了下来,似乎不愿意说下去。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后来,后来,他,他弄不过我,又怕清洁工进来,就松了手。」妻子偷偷
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停了下来。
  「再后来呢?」我忍不住又问。
  「他没再怎么骚扰我,公司里漂亮女人那么多,再后来,我就出国了。」妻
子又啜泣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翻过身,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
  我能感觉到,妻子解脱了许多,但又不像是彻底解脱。
  过了好半天,妻子才止住哭泣,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你硬了。」
  「什么?什么叫我硬了?」我莫名其妙。
  「你下面硬了。」
  「啊?噢,」我这才发觉,下身硬梆梆的,忙不迭掩饰道,「小妹妹,我太
爱你了,从医院回来,咱们还没爱过呢,我想要你了。」
  「我也想要你。」妻子搂住我的肩,「我想开了,没孩子就没孩子吧,乔尼
说,丁克家庭也不错。」

(妻子自述一手扶住桌面,一手背转过去,死死撑住老板,没有让他得逞。)
  那天晚上,我做得很勉强,脑子里乱糟糟,一会儿想着妻子讲的故事,一会
儿又记起那个噩梦。在南加州的时候,房东太太趴在桌上,让我从背后干过几次。
那种体位,只要女人把腰塌下去,男人双手往回拉,腰胯向前挺,很容易发力,
臂劲儿腰劲儿都能用上。妻子那么娇小柔弱,丈夫又长期不在身边,被一个壮汉
又摸又舔,再用粗壮的阳具顶住阴户,她靠一只手臂硬撑,竟然全身而退,保住
了贞操,这心中的定力,手中的气力,该有多不可思议!
                (十)
  又一个春天来到了。
  一天下午下了班,我开车去乔尼的会计所接妻子回家。这些日子,我们和乔
尼苏珊一家越走越近。他们的住处离我们不远,周末常常互访,随便喝咖啡聊天,
帮助妻子缓解压力。妻子似乎好了一些,有时候,脸上会露出一点笑容。我没有
买八座面包车,也不敢让妻子开车,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苏珊不能开车,外出也
是乔尼接送,或者叫出租,不是太方便。苏珊去银行当班的时候,如果乔尼忙的
话,我下班接妻子,会顺便把她也捎上送回家。
  这天我下班比较早,路上又空,比平常早到会计所半个小时。我泊好车,推
门进去,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乔尼呢?我妻子呢?人都哪儿去了?我正
有些诧异,隐约听到有男女在说笑,像是窃窃私语,夹杂着轻声调笑。我侧耳细
听,没错,从后面储藏室传出来的,好像夏天林子里的虫鸣,音量不高但清晰真
实。储藏室的小门虚掩着,我正要走过去,身后的大门忽然开了,回头一看,原
来是苏珊。苏珊愣了一下,恐怕没想到我来这么早,但她马上就回过神来,高声
地跟我打招呼,显得既热情又夸张。
  储藏室的小门开了,乔尼匆匆走了出来,见到我,赶紧打招呼,表情有些不
自然。紧接着,妻子跟了出来,脸色潮红,头发有些零乱,目光似乎还有点儿躲
闪。乔尼很快恢复了常态,一边翻弄柜台上的纸张,一边没话找话地说:「今天
真早啊,这么疼太太,好男人,好男人!对了,一会儿有客户要来,新投移,刚
从上海来。我和你太太,想着先准备一下,结果发现有几份文件没了,我们就到
后面找。」「那,找到了吗?」我问道。「找到了,找到了。」乔尼忙不迭地说
着,眼睛却越过我的肩头,向苏珊望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人都有点儿怪怪的?我正要再开口。苏珊说话了:「噢,
你们有客户,看来得晚一点下班了。」她又把脸转向我:「我想早点回家,能不
能请你先送我,等客户完了事,让乔尼送你太太?」
  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我二话不说,载上苏珊就上了路,抢在高峰之前,
顺利赶到她家。我本想调头,再去会计所接妻子,苏珊却硬拉住我,要我进去坐
一会儿,喝杯红茶,说乔尼开车很稳,肯定会把我妻子安全送回家。我想想也对,
就在她那儿坐了会儿,不想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苏珊侧坐在我面前,关切地问
我妻子的状况如何,有没有好转。我说你都看着呢,一阵一阵的,各种方法都试
过了,冥想,健身,晒太阳,就差吃药了,我不想用药,怕有依赖性,慢慢来吧,
总的来说情况是在好转。
  这个话题,每次我和苏珊都会谈到,没什么特别,但这一次,有些不同寻常。
苏珊听我讲完之后,没有例行公事地安慰一番,而是换到一个新的话题。我记得
当时苏珊背对阳光,看不清楚表情,但声音很严肃:「你漏掉了最有效的减压的
方式,性爱!」
  「性爱?」我愣了一下,「我和我妻子,感情一直很好,夫妻生活,就是你
说的,性爱,本来很和谐,至少我这样认为,可是你看,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
们都没了兴致。还有,我和我妻子结婚早,都快十年了,彼此太熟悉,不瞒你说,
早就没什么激情了。」
  苏珊一面听,一面频频点头:「理解,完全理解。我和乔尼一毕业就结了婚,
跟你们差不多,你说的,我们全都经历过。」
  「我太太从医院回来,我就开始查书看网。性爱减压,我明白,可是,还是
那句话,结婚时间太长,情绪又不好,没有心劲儿。」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苏珊,我们是老朋友,我实话实说,能想到的,我都试过,鸳鸯浴,烛光晚餐,
一起看成人电影,都试过,没用。」
  我痛苦地低下了头。
  沉默。
  「夫妻交友,你听说过没有?」过了好久,苏珊才开口。
  「夫妻交友?我们两家,算不算?」我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
  「不算,现在还不能算。」苏珊的语调很平静,「我和乔尼到了七年之痒,
关系糟透了,无法交流,相互厌烦。我们没有外遇,也不是不再相爱,只是像你
说的那样,没有了激情。我们也尝试了各种方法,你刚才列出的那些,我们全试
过,还求助过婚姻顾问,也和你们一样,没什么效果。后来,我们的朋友,很绅
士淑女的一对夫妇,推荐了夫妻交友俱乐部,我们才有了好转。你看,现在我和
乔尼,是不是看起来很好?」
  我猜到了夫妻交友的含义,没有吱声。
  「我记得第一次去俱乐部,我和乔尼紧张极了,但里面的气氛非常详和,都
是绅士淑女,有普通白领,也有医生律师。我们不是会员,只是观摩,不参加交
换。」苏珊继续说下去,「我们只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乔尼就拉着我离开了,回
到家,连衣服都来不及脱,我们就滚倒在地板上,疯狂地做起爱来,比十五岁时
我们的第一次还要疯狂。后来,我们就加入了俱乐部,将近一年后才退出。」
  「那,你看着乔尼和别的女人,乔尼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你们,不嫉妒吗?」
我忍不住问道。
  「嫉妒,当然嫉妒。爱情是排他的,可性爱却可以共享。我们不是要抛弃对
方,而是寻找激情,挽救婚姻。比如说嫉妒,嫉妒是什么?嫉妒就是刺激,刺激
我们的感情,刺激我们性的吸引,从而提高了婚姻的热度。乔尼和我,参加俱乐
部之后,彼此更加了解,了解对方的身体需求,也了解对方的心理感受,婚姻变
得更和谐,更默契,难道不是吗?」
  我默默地听着,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也许是有些累了,苏珊换了坐姿,由侧坐改为正坐,双腿略微岔开。我的身
体一下子燥热起来,因为从我的视角,可以窥到裙底风光。那天苏珊在银行当班,
穿了身职业套装,上身是奶白色的真丝衬衣,扎在深灰色的套裙里,肉色的长筒
丝袜,被白色的吊带扣住,内裤也是白色的,蕾丝边半透明,隐约露出阴户,干
干净净,不见一根阴毛。我知道不好多看,可又忍不住,隔一会儿就瞟一眼,身
体越来越燥热。
  苏珊似乎没有意识到走光,或者意识到了但不在意,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
「人活着,就像在森林里远足。早晨出发,好比出生,晚上宿营,好比死亡。路
漫长单调,偶尔拐到岔道上,摘几束野花,再返回主路继续向前,有什么不可以?
现在不是中世纪,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总不能因为结婚,就把器官的使用权,
完全移交给另一个人,那不是侵犯人权吗?再说,人生苦短,我们要发挥生命的
潜能,获得快乐,包括性潜能和性快乐。一夫一妻,当然最道德,但也最有缺陷,
要不然怎么离婚率这么高?既然有缺陷,就允许用其它的方式弥补,对不对?」

(透过半透明的白色蕾丝边内裤,苏珊的阴户隐约可见,没有一根阴毛。)
  那天,苏珊说了许多,我却没有记住多少,一来内容过于震撼,二来裙底风
光太分神。我记不得是怎样结束的话题,只记得离开的时候,正好乔尼开车回来,
我连招呼都忘记打。
  昏昏沉沉回到家。
  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妻子正在忙碌着,见到我回来,埋怨起来:「你干
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我一面放下包,一面敷衍着回答:「苏珊非要请我喝杯茶,说点事儿,她让
我好好照顾你。」
  「我这不是挺好的,要什么照顾?」妻子不太高兴了,把我呛了回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停了一会儿,忍不住没话找话:「哎,你知道吗,苏
珊和乔尼,年轻时胆子可大了,他们参加过夫妻交友。」
  「什么夫妻交友,不就是换偶,我知道。」妻子继续忙着,连头也没抬。
  「这,这你也知道?」我吃了一惊。
  妻子随口回答:「当然啦,乔尼跟我说过。」
  「什么,他一个男的,连这都跟你说?」我更吃惊了。
  「怎么啦,苏珊一个女的,不也跟你说了吗?」妻子愣了一下,马上把我呛
了回来。
  我无言以对。
               (十一)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一会儿想着夫妻交友,一会儿想着苏珊的内裤和丝
袜,还有那光溜溜的阴户,我甚至梦见她脱光衣服,在我面前分开了双腿。实在
睡不着,我便悄悄爬起来,溜进书房,打开电脑,搜索夫妻交友。没想到,一下
子跳出几千条信息,光卡尔加里就有几百条。我选了点击量最高的十条,一一浏
览下去。这洋人对婚姻的理解,和我们还真是不一样,乍一看挺吓人的,仔细读
完,又让人觉得多少有些道理。
  按照网上的说法,洋人不把婚姻当作简单的过日子,人家不仅要亲情更要激
情。这激情刚开始人人都有,时间长了人人都没有,怎么办?简单极了,要么离
婚,要么外出偷情。有那么些人两样都不喜欢:离婚,谁能保证下一个就比这一
个好?偷情,不仅欺骗而且自私,是主所不喜悦的。那么好了,不欺骗不自私,
只能是夫妇把话讲开,一起出去搞婚外性,于是便有了夫妻交友,即两对或多对
夫妇,彼此同意与对方的配偶性交。和别人的配偶做爱当然刺激,看自己的配偶
和别人性交更刺激,于是激情保住了,婚姻也保住了。这话真没错,我怀疑妻子
和美国经理有染,没有看到,光是想象,就刺激得不得了。
  我再仔细看下去,越看越觉得有道理。这婚姻就是要有爱,特别是性爱,而
性爱少不了激情。恋爱和初婚的时候,新奇和浪漫就是激情。时间长了,新奇会
消失,浪漫会减弱,最终婚姻变得平淡无奇。如果能够不断创造新奇和浪漫,人
就会出去寻求新的激情,所以说,出轨总是让婚姻中麻木的人重焕青春。夫妻交
友的不同之处是,它不是一人出轨,也不是分别出轨,而是夫妻共同出轨,共享
激情。想到我自己在南加州的经历,不由得感叹:如今这世道,一辈子不出轨还
真是难!与其偷偷出轨,还不如讲开了,大家都公平。本来嘛,性是一种娱乐,
而不是一种禁忌。

(我梦见苏珊脱光衣服,在我面前分开了双腿。)
  第二天晚上,我还是睡不着,便又偷偷爬起来,查看夫妻交友。我略过长篇
大论,专看后果和可能的危害。我得出结论,夫妻交友,只要没有强迫,大家都
出于自愿,对感情和性生活有益无害。我还发现,感情好的夫妻才交友,感情差
的各自乱搞或干脆离婚。好几个调查表明,夫妻交友可以促进感情,提升婚姻质
量,除非未经协商仓促进行,不会对婚姻造成负面影响。很多人讲述了亲身经历,
说交友使他们感情更深,婚姻更牢。大家一致表示,逾越禁忌之后,好比饭菜里
加了上好的调料,爱得更深,做得更爽。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后背一股凉意,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妻子站在
了身后,悄无声息。我吓了一跳,赶忙去关窗口,电脑却死机了,定在那里,满
屏都是夫妻交友的广告。我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妻子却先开了口:「不就是换妻
嘛,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出国前,北京的外企白领,就开始玩儿这个。我们公司
好几个,自个儿说是圈里儿的,有的孩子都老大了。」
  「你们外企这么开放?」我吃了一惊。
  「可不,跟国际接轨嘛,搁现在更不算个事儿了。」
  「对了,说到你们公司,我想起来,好久没有师姐的消息了。」我岔开话题,
「也不知道在澳大利亚怎么样,孩子都快考大学了吧,没准儿又生了一个。」
  「你师姐啊,出去大半年就回国了,那会儿我还没拿移民纸呢。」
  「什么?她怎么不跟我说?多可惜啊,多少人偷渡去澳大利亚。」我大吃一
惊。
  「我也不清楚,你师姐挺要面子的。听她办公室的人说,她老公在外面找不
到工作,一直当博士后,你师姐心气儿高,受不了,俩人就海龟了。她老公在大
学弄了个副教授,她还回我们公司,继续当项目经理。」
  「能理解,能理解,国外找份专业工作太难了。」我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不
由得感慨万千,然后想到一个问题,「你们公司这么好,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当然不是,我现在想回就回不去,你师姐上边有人。」
  「上边有人?」我有点明白,但又不完全明白。
  「你想想,你师姐和你一个专业,跟公司业务一点儿不搭边,英文也就一般,
怎么会爬进管理层?」妻子稍稍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师姐也是
圈儿里的人,被我们副总拉进去的。原先她一个人跟副总夫妇,从澳洲回来以后
夫妻俩都进去了。」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我感觉恍如隔世,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过神来,
「师姐也不容易,那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唉,毕竟是我师姐,这事儿往后
别再提了。」
  以后的几天里,我没有再上什么交友网站。我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我
相信,妻子不会随便撒谎,师姐多半参加了那种活动。我一遍遍安慰自己:师姐
是普通人,不是圣人,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上了老板的床,都没什么可丢脸的。
师姐又漂亮又成熟,独守空房多年,有男人追求她疼爱她,应该算是件好事。老
板夫人嘛,没准儿是个双性恋,或者看开了根本就无所谓。至于我姐夫,很久以
前见过一面,不像是钻牛角尖的人,想必看着木已成舟,也无可奈何,干脆顺势
而为,自己也参与了进去。
  转眼到了周五,下班回家,顺便打开信箱,一堆帐单中间,赫然夹着封信。
电子时代,居然还有人写信!我瞟了一眼,漂亮的花体字,发信人是苏珊和乔尼。
我把信拿回家,坐到沙发上,拆开来一看,吓得蹦起来:里面是邀请函,邀请我
们去他们的乡间别墅,就在周六晚上。随信还附了两份健康证明,证明乔尼和苏
珊没有性病。
  我赶紧把妻子叫过来,把信交给她:「你看看,你看看,这,这什么意思?」
  妻子接过去,飞快地扫了几眼,似乎有些惊讶,但又不是特别惊讶,至少比
我镇定多了。
  「不知道,」妻子抖了抖信纸,「没准儿就是吃顿晚饭。」
  「这怎么可能呢?」我有些急了,「哪有请客还给健康证明的,这,这,明
摆着不就是,是那个,那个什么交友吗?」
  「我没想那么多。」妻子把信还给我,「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简直是废话!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怎么好打电话问!
  这天晚上,我几乎彻夜未眠,脑子里乱糟糟,一会儿想起苏珊,一会儿又想
起师姐。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位女性的形象:美丽温柔,善解人意,像
母亲,像姐姐,又像情人。我们尊敬她,爱慕她,向她倾诉,向她求教,把她当
作一切美好的化身。真没想到,师姐竟然会进那个圈子,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师
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倒是姐夫真了不起的,豁达,大度。我又想,师姐这
样的贤妻良母能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如今的社会发展快,人的观念
确实也要跟上。看来苏珊说的没错,人生苦短,床上那点儿事,真没什么,纯属
私事,不伤天不害理。再说了,哪条法律也没说人结了婚,某个器官就被配偶拥
有了专属使用权。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梦中,我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北京,
那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恍惚间来到一家酒店的客房,看见我的师姐正侧躺在床上,
搂着一个白种女人。她们浑身光溜溜的,又是接吻又是爱抚。师姐的身后,是一
个白种男人,也是脱得光光的,紧抱着师姐,下身一拱一拱,正在忘情地抽插享
受着。我正看得入迷,又一个裸体男人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那白女人,下身一
拱,进去了,也开始抽插起来。不用说,那白人男女想必是副总夫妇,而后加入
进去的,肯定是姐夫了。我这样想着,再仔细望过去,不对呀,那白人夫妇是乔
尼和苏珊,而师姐,怎么变成了我妻子?再看最后那个男人,哪有什么姐夫,分
明是我自己!
  我这么一惊一乍,就把自己弄醒了。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细细回味着:酒
店大床上,两男两女,喘息,呻吟,床杠乱摇,肉体猛撞,真是又香艳又刺激,
多么温馨,多么和谐!
  整个晚上,妻子也几乎没有睡,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二)
  第二天,天不是太好,阴沉沉的,又闷又热,午后才开始慢慢放晴。傍晚时
分,我和妻子驾着小车一路向西,直奔乔尼和苏珊的别墅。周末的一号公路畅通
无阻,我们很快就出了城。车窗外,溪流和树林飞逝而过,巍峨的群山越来越近。
  我紧握方向盘,一言不发,手心不住地冒汗。我侧头看看妻子,她紧闭嘴唇
端坐着,手中捧着一盒蛋糕。整个白天,我们俩一直忐忑不安,去,还是不去。
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去看看。也许真像妻子说的那样,人家根本没别的意思,
就是请我们聚聚,那我们也不能太矫情,只当是去吃顿饭。我把这个意思告诉妻
子,想再跟她商量商量。妻子却不愿再多讲什么,只是说,她一切听我的,可以
烤个蛋糕带过去。出门前,妻子化了淡妆,换上黑色的纱裙和丝袜。我也穿着整
齐,不管怎样,还是庄重些比较礼貌。
  按照卫星定位仪的指示,我们离开一号公路,七拐八拐走在乡间土路上。两
旁茂密的树木,不时伸出枝条,轻轻刮打着车窗,而泥土的清香,也透进车内,
令人沉醉。走了没多远,忽然天色大变,乌云翻滚,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还夹带着冰雹。我把雨刷打到最大,仍然看不清路面,只好打开双闪灯,把车慢
慢停在路边,关掉发动机。
  冰雹砸在车顶上,砰砰作响,一阵紧似一阵。我们的心情更加沉重,默然无
语。过了好一会儿,妻子先开了口:「要不,咱们回去吧?」
  「嗯,我也这么想。」我点点头,「我觉得,老天爷在警告我们。」
  等了大约十分钟,冰雹停了,雨渐渐小起来。我发动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
找到一处宽畅的地方,准备来个三点掉头。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已
经几乎停了。我摇下窗子,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令人精神一爽。忽然,对面
传来马达声,一辆皮卡迎了上来。我踩住刹车,想让它先过去,不料,那车戛然
而止,停在我们面前。我正在诧异,副座车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跨了出来,金发
碧眼,白衣白裙,原来是苏珊。
  我正要打开车门迎出去,苏珊已经走近前,弯腰对着车窗,直截了当地说:
「乡下小路乱,怕你们走丢,我们来接你们,来,跟在我们后面。」不等我答话,
苏珊转身就往回走,袅袅婷婷,风姿绰约。我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暗叹,腰身不
粗,屁股真大,白女人的身材,凹凹凸凸,国女还真是比不上。想到这里,我只
觉喉头又干又痒,下身不由自主地温热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回头。
  雨彻底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天际。
  难道这是天意?
  乔尼夫妇的别墅在林木深处,背靠一条小溪,远处的群山依稀可见。
  大家似乎都没有心思吃东西,晚餐很快就结束了。两个女人在厨房洗碗碟,
我和乔尼坐在客厅沙发上,一面喝红茶一面闲聊。我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接
下来会发生什么。乔尼看起来很平常,毕竟是在自己的家里。他告诉我,苏珊是
他高中同学的妹妹,毕业舞会时,他不敢请同班的女生,只好叫苏珊做女伴,两
人就这么好起来的。我心想,这世上的各色人等,生下来都一样,年轻时看来也
差不多。我的情绪放松了一些,就把和妻子的恋情,从一见钟情开始,简单描述
了一遍。
  北国暮春,天长日久。傍晚时分,荒郊野岭,寂静无声,只有倦归的鸟儿,
急急掠过树梢。雷雨初停,天空辽远,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在房间里弥散,
凭空添加了许多暧昧。该讲的都讲完了,我和乔尼枯坐着,多少有些尴尬。厨房
里也没有了动静,想必女人们已经完工。我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如果只是吃晚饭
的话,现在是不是该起身告辞了?
  苏珊走了过来,带着浓郁的香水味儿,打破了沉闷。她一面擦着手,一面解
开围裙,丢到一边,坐在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我正要往里挪一挪,给她腾地方,
不料她顺势一滑,倒在了我身上。我吓了一跳,本能地一把抱住她,赶紧转头看
乔尼。乔尼却毫不在意,只顾站起身,径直向厨房走去。我再往厨房看,只见妻
子正往外走,两人恰好碰到一起。他妈的,这个乔尼倒是不认生,一把搂住我妻
子,嘴巴直往前凑。我妻子一面左右躲闪,一面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笑声怎么有点儿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苏珊已经等不及了,搂住我的脖子,开始亲吻我的脸颊,一点儿也不做作。
要是再无动于衷,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我不得不收回目光,半心半意搂住苏珊,
回吻了几下,然后托起腰,让她翻身骑在我身上。白姐姐的身体好香啊,不知道
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我一面亲吻苏珊的脖颈,一面从她肩头偷眼往外看。那边靠
着墙,乔尼解开我妻子的上衣,松开胸罩,一边抚弄乳头,一边继续索吻。妻子
侧着头,还在羞涩地躲闪,脸上却没有什么不自然。

(我妻子侧着头,还在羞涩地躲闪,脸上却没有不自然。)
  忽然,我灵光一闪,想起来了,那天在会计事务所,从储藏室里发出来的,
就是这种笑声。对,没错,一模一样,难道,乔尼和我妻子,早就?我的心陡然
一颤,下身却不知不觉地硬了起来。我相信每个男人,多少都有些淫秽心理:想
到或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上下其手,当然气恼,甚至愤怒,可同时肯定
也感到刺激。性,本身是排他的,而排他就是禁忌,一旦禁忌被打破,接下来的
是什么?刺激,强烈的刺激!
  苏珊被我直撅撅地顶着,也亢奋起来,抬起身,伸手拉开我的腰带。我微微
抬起屁股,把长裤短裤褪下半截,趁势拨开她的小内裤,嗯,薄薄的,蕾丝边,
跟没穿差不多。中国男人的阳具,直直地对准了白种女人的阴道。
  天哪,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窗外,天色渐暗,只剩一缕红霞,恋恋不舍地留在天际。
  晚春迟暮,性欲正旺。
  我和苏珊紧搂在一起,颇为投入地舌吻着。这是我第一次和白种女人接吻,
细细品味起来,感觉好极了。我腾出双手,试探着搭在苏珊的膝上,没有反应,
再往前,探进裙子的下摆,隔着薄薄的丝袜,慢慢地,轻轻地,一点点,一点点,
摩挲着,抚弄着。这可是白姐姐,国男们朝思暮想,可望不可及的白种女人!
  苏珊到底是职业女性,做事干脆利落。她松开双臂,垂下两手,一手扶住我
的阳具,一手拨开自己的阴唇,没等我反应过来,噗地一声,直坐下来,不偏不
斜,套住我的阳具,连根吞入。我倒吸一口凉气,天哪,怎么这么性急,阴道还
是半干的,蹭得我生疼。苏珊可顾不上这些,双手撑住我的肩膀,自顾自大力套
弄起来。我惦记着妻子和乔尼,很难专心,但还是随着苏珊的节奏,一上一下起
伏颠簸。还好,阴道慢慢地润湿了,水汪汪的,不再疼了。我做出不经意的样子,
往外瞟了几眼。
  乔尼和我妻子不见了。地板上,胸罩,纱裙,蕾丝边内裤,还有背心,长裤,
大裤衩子,东一件西一件,从客厅指向主卧室。
  好吧,眼不见心不烦。
  我只好收回心思,开始暗暗发力,无论如何,不能给咱国人丢脸。我用力托
着苏珊,把她高高顶起,重重放下,一次又一次。我的阳具不算短,长程套动也
不会滑脱。苏珊很快就浑身乱抖,娇喘连连,还不时地大喊大叫。我虽然是个书
生,性格优柔寡断,可毕竟是正值壮年。在别的男人家里,行使男主人的特权,
哪能不越来越亢奋?我掀起苏珊的上衣,推开她的胸罩,白姐姐的乳房真大,恐
怕一只手都托不住。
  脸颊贴着乳房,小腹挨着耻骨,我和苏珊恨不能融化在一起。
  噗嗤,噗嗤!噼啪,噼啪!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渐渐地,苏珊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愈
抽愈快,愈送愈猛。实话说,我的感觉还可以,但并不是特别强烈。苏珊虽未曾
生育,可阴道比房东太太还松,不知是乔尼还是别的男人弄的。想到这里,我不
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妻子来。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行使别的男人的特权,
别的男人也在行使我的特权。
  终于,苏珊不行了,阴道一阵痉孪,浑身一阵颤抖,随后几个长程套送,大
喊一声,骤然停了下来。我只觉阳具一下子被抱紧,紧接着,女人滚烫的春水,
汩汩而出,奔流直下。我忍不住阴囊紧缩,阳具乱抖,一股浓浓的精液,狂喷出
来,射入白姐姐的子宫。
  窗外,天已经黑透,繁星点点,抬眼可见。房间里,恢复了平静,连外面荒
草中的虫鸣,似乎都可以听到。我怀抱着苏珊,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主卧室的
房门虚掩着,吱吱嘎嘎,不时传出几声响动。那是床垫弹簧的声音,乔尼和我的
妻子,肯定已经上了床,但声音不大,也没有节奏。怎么,难道他们还没有开始?
我很想过去看看,可又怕冷落了苏珊。
  「去吧,去看看吧。」苏珊知道我的心思,伸手扯过纸巾,擦了擦下体,爬
起身。我赶紧提上裤子,顺着地板上乱丢的衣物,快步溜到主卧室前,把门再拨
开了一些。
  大床之上,乔尼和我妻子光着身子,还在前戏,没有正式开始性交。乔尼双
手抓着女人的脚踝,左右双分,正仔细审视毛茸茸的阴户,而妻子禁不住羞怯,
抬着手臂,侧脸遮住了眼睛。我那赤身裸体的妻子,真是诱人至极:乳房小巧,
屁股圆润,秀发乌黑,皮肤雪白,还有那无遮无掩的阴户,湿漉漉红彤彤,还有
些肿胀,毫无疑问,已经被乔尼舔够了。

(乔尼分开妻子的双腿,正仔细审视她的阴户。)
  我不由得嫉妒起来:这个乔尼,还真有耐心,有耐心的都是玩家,不知他接
下来怎么摆弄我妻子。
  「让他们去吧,乔尼钟意你妻子,已经很久了。」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原来是苏珊。
  「苏珊,我钟意你,也已经很久了!」我一把搂住苏珊,拥进了隔壁的客房。
               (十三)
  第二天早晨,我睡到九点多才爬起来。我伸着懒腰走出客房,推开主卧室,
乔尼还在酣睡,再走进厨房,只见苏珊和妻子有说有笑,正在准备早餐。窗户外
面,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真是一个自由奔放的好日子。
  吃完早饭,乔尼还没起床,我们只好向苏珊一人告辞。路上,我们什么话也
没说,也不需要说。妻子的脸红扑扑的,写不尽满足和惬意。再看反光镜,我自
己也是一个样子,红光满面,精神饱满。也许,这就是性爱的妙不可言之处吧。
  人世间的享乐,没有超过肉欲的,古今中外,人们给它强加了无数罪名,可
大家还是前赴后继,孜孜以求。此时此刻,我没有什么负罪感,我相信,妻子也
是一样。我们没有相互伤害,也没有妨碍任何其他人,既然如此,何必用道德的
枷锁,去禁锢住自身的本能呢?
  整整一天,我和妻子都在刻意回避,不去触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累,
终于等到天色微暗,便早早上了床。妻子毕竟年轻几岁,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哎,舒服吗?」「嗯,舒服,你呢?」「还行。」短短几句,就停住了,这种
话题,确实有些难度。过了好半天,妻子才又开口:「她,苏珊,有我好吗?」
  「没有,」我知道她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皮肤糙,身上有毛,
还有,下边挺松的。」「我猜也是这样。」妻子满意地笑了,没再多问。我默默
地向苏珊道歉,其实昨晚比较匆忙,根本没注意细节,但她身上绝对没有异味。
  又躺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转过身,问:「他呢,怎么样?」「不怎么样,
一个大叔,油腻腻的,还是你好。」看来,妻子也是早就准备好了标准答案。我
还是不甘心,停了一会儿,问了个实质性的问题:「他那东西,大吗?长吗?」
  「嗯,跟你差不多,可能长一点,挺软的,怎么都不会别着似的。」「那,
你们做了几次?」我又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大概一两次吧,你们呢?」
「也是一两次吧。」我紧紧搂住妻子,补充了一句,「没什么意思,还是你好,
不去了。」
  「嗯,真的没意思,再也不去了。」妻子一面附和着,一面动情地也搂住了
我。
  我无法确信妻子讲的,有多少是实话,估计跟我一样,虚虚实实各占一半。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朦胧的灯光下,妻子躺在别人家的床上,妙
曼的身体无遮无掩,只剩下一双黑色的丝袜,一个白种男人,跪在妻子的腿间,
分开她的双腿,把一根长长的,粗粗的,微软的肉棍,缓缓地插了进去,他们扭
动起来,喘息着,呻吟着。
  我的下身勃起了,翻身压在妻子身上,直起腰,撕开她的内裤,两腿之间,
早已水汪汪,湿漉漉,泛滥成灾。看样子,妻子心里想的,恐怕跟我差不多。网
上说的没错,逾越禁忌之后,激情燃烧起来了。我甩掉自己的裤衩,伸手双手,
左右扯开妻子的两腿。借着微弱的床头灯,我清楚地看到,妻子的膝盖上,红红
的两片印记。我再也忍不住了,屁股一沉,硬邦邦的阳具,直捅了进去。

(妻子无遮无掩,只剩下黑色的丝袜,一个白种男人,正缓缓地抽插。)
  很久以前,我读过一篇报告文学,讲云南禁毒的事情。我记得里面说,吸毒
往往从好奇开始,但没有一个吸毒者,能够尝试一次就此停手。
  一周之后,我们又去了乔尼苏珊的别墅。那也是周六,天气很好,才过中午,
我和妻子不约而同地洗澡更衣。好不容易挨到三点多,我们就忍不住出了门。世
上的很多东西,是人自身无法控制的,比如说像性欲这样的本能。凡事有了第一
次,第二次就简单多了。我们没走一点冤枉路,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乡间别
墅。天空是蔚蓝的,湖水是清澈的,空气是芬芳的,人是精神抖擞的,一切都是
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苏珊打开大门,看见我们,似乎有些惊讶,但转瞬即逝,马上就热情地打起
招呼。我一面进门,一面盯着苏珊,上上下下,几乎挪不开眼睛。她穿的是正装:
藏青色的套裙,淡蓝色的衬衫,黑色的长筒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淡金黄色的
头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好一个靓丽的职业妇女!苏珊显然误会了,有些窘迫地
说:「对不起,我拜访客户,刚从城里回来,还没换衣服,是不是像教会学校的
女教师?」
  「我就喜欢女教师。」我的下身开始温热,一激动,脱口而出。
  苏珊瞟了我的裤裆一眼,那里正在慢慢隆起。她见多识广,不难猜到我的嗜
好,马上露出笑容,张开双臂,说:「来,小男生,给老师一个拥抱!」
  我早已欲火难耐,大步上前,一个熊抱,搂住了苏珊。身后,妻子哼了一声,
鼻音很重,显然是不满,但我已经顾不上了,男人嘛,不能瞻前顾后。加拿大和
美国的中学,跟中国正好反着,性骚扰总是在女教师和男学生之间。我出国多年,
当然懂得这些文化差异。苏珊这样的女教师,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一个拥抱哪
能满足?我松开苏珊,抬起左手,勾住她的下巴,俯下头,舔吸她的嘴唇,同时,
右手也没闲着,从肩膀,到后背,再到腰间,隔着轻薄的衣料,轻轻地抚弄。苏
珊踮起脚尖,勾住我的脖颈,喘息着,从上到下紧贴上来。
  白种女人多好啊,一点儿也不扭捏!
  我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腾出双手,撩起苏珊的裙摆,伸进去,插入内裤,
摩挲她的屁股。白姐姐的屁股翘翘的,鼓鼓的,不生养真是太可惜了!我的下身
硬梆梆,死死顶着苏珊,同时,继续舔吸她的嘴唇,很贪婪的那样。苏珊的喘息
急促起来,身体越来越烫,终于,她张开嘴,主动伸出了舌尖。
  我得意地笑了。
  身旁,另一对男女也在喘息,还夹杂着舌吻的声音,渍渍,咂咂。看样子,
妻子和乔尼也是欲火焚身,搂在一起正亲嘴儿。啪,什么声音?像是一粒纽扣崩
开了。刺啦,不长不短,又是什么声音?拉链,是拉链在滑动,谁的?妻子的衣
裙没有拉链,那么是?男人长裤的裤裆,对,是乔尼的裤裆被拉开了。我情不自
禁侧过脸,偷偷往外瞄了几眼。妻子和乔尼搂抱在一起,正忘情地亲吻着,一副
难舍难分的样子。再看下面,果然,乔尼的裤裆敞开着,里面鼓鼓囊囊,妻子一
手捂在那里,正隔着薄薄的内裤,又搓又揉,玩弄着别人丈夫的生殖器!
  没想到,妻子的气量这么小,她这是报复,有意做给我看的。
  我的下身,硬到了极点。
  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在你尝试之前,会感觉很难想象,不可思议,可一
旦做了,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一下子顺理成章起来,连你自己都惊讶。
  加拿大人讲究表面的公平,这一次,该我和苏珊用主卧室了。
  我把苏珊抱到床上,放平,让她舒服地躺好。我爬上床,温柔地亲吻苏珊,
然后,慢慢剥掉她的衣裙,一件件抛到床下:淡蓝色的衬衫,藏青色的套裙,肉
色的胸罩,白色的蕾丝边内裤,还有黑色的高跟皮鞋。我欣赏着苏珊的身体,毫
无防范,完全敞开,只剩下黑色的长筒丝袜。在加拿大女人当中,苏珊算是体型
偏瘦的,可白种女人骨架大,天生的凹凸有致。我俯下身,伸出舌尖,一点一点,
舔着苏珊的身体,从饱满的前胸,到结实的腰肢,再到丰满的臀胯。
  白姐姐的皮肤真白,透着粉红,不过,确实粗糙了一些,满是绒毛,还有很
许多晒斑。我不免有些遗憾,又有些后悔:还不如让她穿些衣服,不要脱得这么
干净,说不准会更刺激。我又想起那天下午,苏珊坐在我面前,大谈夫妻交友,
她穿的也是职业装,双腿似乎有意岔开,好让我窥探裙底风光。看来,苏珊夫妇
很可能是蓄谋已久。早知如此,那天就应该上了她,就在她家的办公室里,对,
让她趴在桌子上,露出下身就够了。

(对,让苏珊趴在办公桌上,露出下身就够了。)
  还没到傍晚,天光正亮,骄阳透过窗子,斜斜地照射进来。我舔得有些累,
便直起腰,先歇口气。苏珊很是受用,四仰八叉躺着,还主动分开了双腿。我一
面宽衣解带,一面环顾四周:到底是主卧室,房间敞亮,床也宽大,还自带卫生
间,再过去应该就是客房。我俯身吻了吻苏珊的耳垂,然后爬下床,光着身子走
到窗前。外面,草青树绿,云淡风轻,虫鸣啾啾,春意正浓。我拉上细纱的窗帘,
拧亮墙上的壁灯,顿时,整个房间也变得暖暖的。
  隐隐约约地,客房那边有了动静,开门,关门,想必是乔尼进去了,还有我
的妻子。上次我在那边,也能听到这边的响动,模模糊糊的。我悄悄蹩过去,拉
开卫生间的门,隔壁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唉,加拿大的复合板,真是一点不隔
音。我正要把门关上,苏珊开口了:「别管门了,快过来,我都等不及了!」我
想了想,也好,就让那扇门敞开着吧。
  我重新爬上床,胯下吊儿郎当,那东西晃来晃去。我低下头,审视着苏珊的
两腿之间:饱满的阴阜,刮得干干净净,两瓣丰厚的肉唇,黑黑的,肥肥的,左
右翻开,露出一粒珍珠般的阴蒂,还有那晶莹透亮的粘液,正在悄悄地渗出。沉
住气,一定要沉住气,我暗暗告诫自己。上周六,我虽说没有阳痿早泄,苏珊看
上去也还算满足,可我手忙脚乱,非常被动,基本上是被人摆布。过去的几天里,
我一直在琢磨,要吸取教训,耐住性子,力争主动,时间要长,花样要多,千万
不能给咱国男丢脸。
  隔壁那边,不知进行得怎样了,那可是我的结发妻子,和一个异族男人。
               (十四)
  吱吱嘎嘎,那边的床一阵响动。上床了,我妻子和乔尼上床了。
  悉悉梳梳,他们在脱衣服。
  渍咂渍咂,嗯,亲嘴儿,他们在亲嘴儿。
  我含着苏珊的乳房,狠吸了几下,然后抬起头,屏住呼吸,那边却一直没有
说话。
  砰!吓了我一跳,紧接着,又是一声,砰!高跟鞋,是高跟鞋,一只接一只,
被重重抛在地板上。妻子向来手轻,这多半是乔尼在动手。悉悉梳梳,又是悉悉
梳梳,没了,停止了。嘎吱,嘎吱,那边的床板摇晃了几下。嗯,女人一声轻吟;
哦,男人一声粗喘。渍咂渍咂,又是渍咂渍咂。看样子,我妻子和那个异族男人,
已经脱光衣服,正在爱抚和亲吻,听声音像是舌吻,很深入的那种。嗯,洋人讲
究前戏,我这边也不能松劲儿。

(我妻子和那个异族男人,已经脱光衣服,正在前戏。)
  我收回注意力,捧起苏珊的左腿,把丝袜卷到脚踝,褪下来,抛到床边,放
下,再捧起她的右腿,也把丝袜卷到脚踝,褪下来,还是抛到床边。我伏在苏珊
的两腿间,那里还算干净,散发着体味儿和香水味儿。我憋了口气,伸出舌尖,
凑近,浅浅地舔了一下。还行,咸咸的,涩涩的,味道跟妻子的差不太多。我闭
上眼睛,张开嘴巴,含住了苏珊的肉唇,轻拢,慢捻,挑弄,摩挲,吸吮。
  哦,偶耶,偶耶!
  苏珊忍耐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还弓起腰,把下身挺直,再用双手,按住我
的头。实话说,给女人舔阴,感觉真的不是很好,特别是白种女人,洗澡之前体
味比较重,可男人不能自私,你要真想快活,首先要让女人快活。我鼓足勇气,
卖力地舔吸着,一下又一下。这就是爱的奉献吧,说不定,这会儿乔尼也在这么
伺候我妻子,上一次,我看到妻子的阴户,都被吸得肿起来了。我一面胡思乱想,
一面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吱吱嘎嘎,这边的床在响,那边的床也在响,断断续续的,没节奏。看来,
我们没有真正开始性交,他们那边也没有,不过,两边的喘息,呻吟,都是越来
越急,越来越重。沉住气,可别像上次那样,比他们早结束十多分钟。
  吱嘎,吱嘎,那边的床垫,重重地摇晃了几下。这肯定是乔尼和我妻子,在
床上翻动身体,看来,他们在摆正体位,做插入前最后的准备。
  啊,不,痛!是妻子在讲话,声音很轻。我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那边,
妻子又说了些什么,乔尼也嘟囔了几句,可他们放低了音量,听不清楚。
  怎么,妻子改主意了?或者,洋人怪癖多,不会是乔尼,要虐待我妻子?
  没容我继续想下去,吱嘎,吱嘎,又是几声,然后,没了,平静了,好像那
边的喘息,呻吟,话语,都没了。
  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哦,又是一声呻吟,是我妻子的,长长的,如释重负般的。
  噢,偶卖糕,一声呻吟加长叹,是那个异族男人的,愉快而又舒畅。
  任何一个成年人,哪怕只有一次性经历,都不难懂得,一男一女,发出这种
声音,意味着什么。
  插入了,终于插入了!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门的那边,再没有言语,只剩下床垫,在吱嘎吱嘎地摇动,节奏分明,还有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呻吟,都是一声紧似一声,一声高似一声。
  够了,是时候,该我了!
  我直起腰身,抹了抹嘴,腾出一只手,探到胯下,握住笔直的肉棒,抵住苏
珊的肉穴,用龟头挤开两片阴唇,然后,停在那里。我收回手,紧抱住苏珊。那
肥美的肉唇,本能地张开来,环抱龟头,一缩,吞进去了一截。苏珊,别动,让
我来!我深吸一口气,把腰一沉,噗,进去了!我一言不发,一面继续往下沉,
一面悉心体会着:半根,大半根,整根,全进去了!又是噗地一声,我和苏珊的
生殖器,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真舒服啊,多少猥琐的男国移,做梦都想像我这样,狠狠地肏白种女人!
  噗嗤,噗嗤,肉体交合!
  嘎吱,嘎吱,大床摇动!
  呼哧呼哧,男人喘息!
  欧耶欧耶,女人叫床!
  我们这边的动静,客房里肯定是一清二楚。很快,墙的那边有了回应,好像
不服气,非要跟我们比个高低似的。
  噗嗤,噗嗤,噗嗤!
  他们的肉体也在交合,既润滑又舒畅。
  吱嘎,吱嘎,吱嘎!
  可怜那边的床,不堪重负,痛苦地摇晃着。
  啊,啊,啊!
  那个异族男人,正在大声地喘息,他一定也是异常兴奋,就像我一样。男人
嘛,和别人的妻子做爱,多有成就感,哪有不亢奋的?
  嗯,嗯,嗯!
  不用说,这是我妻子愉快的呻吟。我了解她,她已经动了情,爱液,正汩汩
而出,说不定,她的双腿,正高高地举着,紧紧攀在那异族男人的腰间。
  不能落后!
  我加紧了攻势,一波紧似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把苏珊干得呼天喊地。那无
法描述的声响,透过薄薄的墙壁,送给隔壁那对男女,感染他们,刺激他们,使
他们加倍努力,把更为难以描述的声响,传递回来,再感染我们,刺激我们。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一轮新月,悄悄爬上天际,透过薄薄的纱帘,好
奇地窥视着我们。它一定是在感叹,这人世间不伦的激情,竟然能够如此热烈!
  我原以为会需要半个多小时,实际上,不到一刻钟,两边就几乎同时结束了。
我只记得,临近高潮的时候,苏珊忘情地大喊大叫,他的丈夫,在那面也是疯狂
地怒吼,完全掩盖了我和我妻子的声音。或许,这也是文化差异的一部分吧,他
们放得开,不需要压抑自己。
  暴风骤雨终于结束了,我和苏珊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把气息调匀。那边完事
后,也慢慢地平静下来。激情就像潮水,涨得快,退得也快。我望着窗外的明月,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吸毒的人都知道有害,可就是难以戒除,为什么?因
为在吸食的过程中,确实有一种的美妙感觉,令人无法抗拒。
  苏珊爬起身,哼着小调儿去浴室洗澡了。我又躺了一会儿,既无聊又好奇,
便也爬起来,溜出去,蹩到隔壁门前。我悄悄推开一条门缝,一股咸湿的气味扑
面而来。这没什么,我们那边也是一个样。我把门缝轻轻推大,往里一看,只见
乔尼瘫在床上,而我的妻子,正握着他的阴茎,疲沓沓的,一面撸动一面吸吮。
  天哪,刚拔出来的,多脏啊,妻子竟然一点不忌讳!
  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醋瓶。
  不行,亏了,得让苏珊给我口交!

(天哪,刚拔出来的,多脏啊,妻子竟然一点不忌讳!)
               (十五)
  第二天早上,大家很早就起床了,都是被饿醒的。这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一轮红日跃出树梢,白色的浓雾渐渐散去。湛蓝的天空,好像被水洗过一般。几
朵孤云,犹如新摘的棉絮,半边透着洁白,另半边,则被朝霞染得通红。
  我们简单用过早餐,正打算告辞,苏珊随口提到餐桌上的蓝莓,说是林子里
采的,野生纯天然,抗氧化,绝对养颜。妻子便感兴趣起来,吵着要我去摘一些
带回家。我心想,养什么颜,你不知道苏珊的皮肤有多糙,但嘴上又不好说,只
得穿上外套,提上小篮子,跟着苏珊出了门。妻子和乔尼留在厨房收拾,妻子把
盘子一个个洗好,交给站在身边的乔尼,让他擦干,再一个个放进厨柜。我不知
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看在眼里,挺不是滋味,仿佛他们是两口子,而我和苏珊
只是外人。
  走出大门向后转,穿过自家草坪,有一条小径,窄窄的,弯弯曲曲,铺满了
碎木屑。小径旁,林木茂盛,杂草丛生,满眼鹅黄新绿,还有那怒放的野花,五
色缤纷,色彩斑斓。初夏的早晨,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苏珊在
前面领路,一件普通的连衣裙,白底碎花,脚下是一双便鞋,本地女人标准的居
家打扮。我望着她矫健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加拿大女人真是不娇气,有点不把
自己当女人,要是我打小就长在这儿,多半会娶个白妹妹,听说白妹妹省心,娘
家基本上不瞎掺合。
  很快我就看到了小路的尽头。林子忽然稀疏起来,再往前是个缓坡,坡下便
是盈盈的湖水。在林间的空地上,明媚的阳光播撒下来,照耀着半人高的灌木,
一串串蓝色的浆果,点缀其间,煞是可爱。灌木丛下,多年的腐叶间,肥沃的黑
土上,长满了杂草和野花。我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加拿大真是好地方,地广人
稀,自然资源没的说,可惜人太懒,不过,人家不觉得懒有什么不好,说那叫享
受生活。
  大概是还没到季节,野生的蓝莓非常小,很不好采。我弯腰拱背半个多小时,
才勉强盖住了篮子底。我腰酸背痛,只好停下来,直起身,四下望去。太阳已经
升高了,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群鸟儿欢快地鸣叫着,上下翻飞,左右盘旋,一会
儿掠过湖面,一会儿又冲向云霄。苏珊离我不远,看上去倒是不累,动作很麻利,
脚下的篮子已经装满一半了。我拎着篮子走过去,说:「苏珊,算了吧,我昨晚
用力过猛,腰肌有点儿劳损。」苏珊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我的篮子,笑了笑,
说:「果子太小了,不好采,今天就到这儿吧。」她弯下腰,把两个篮子混在一
起,凑成大半篮浆果,放在我的脚边。多好的白姐姐啊,真是善解人意!
  湖面上,一阵清风乍起,吹拂过来,树叶沙沙作响。苏珊穿得少,水边温度
低,她打了一个冷颤。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赶忙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苏珊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我,颇为妩媚地一笑。谁说职业妇女没有柔情?我望
着荡漾的水波,心中掀起了涟漪。我弯下腰,采了一束野花,鼓起勇气,送给白
姐姐。「谢谢,」苏珊接过去,举到鼻尖下,嗅了嗅,放下来,微笑着说,「我
觉得你快要犯规了。」我明白苏珊的意思,尴尬地摇摇头。夫妻交友是有规矩的,
最重要的一条是:有性无情。
  我们拎着篮子,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苏珊知道我心
里不舒服,主动挽起了我的手臂。我们很快就回到林子里。远离湖面,寂静无风,
露水早已干透,青草的气息,野花的芬芳,混合着白姐姐的体香,似有还无。太
阳被浓密的树叶遮挡,只得把斑驳陆离轻轻撒下。路边草丛里,不知什么小虫子,
一直在不知疲倦地歌唱,还有偶尔的几只小鸟,扑簌簌掠过林梢。走进后园,苏
珊说要把空篮子放进工具房,我便提着浆果,独自绕到前面,推开了大门。
  一股淫糜迎面扑来,我猝不及防,几乎被呛倒。
  喘息,呻吟,精液,阴水,还有汗臭,高亢的声音,浓烈的气味,混合在一
起,充斥着整个房屋。乔尼和我的妻子,正在疯狂地性交!我那柔弱恬静的妻子,
几乎一丝不挂,只剩一条薄薄的裙子,松松地卷在腰间。她跪伏在沙发上,塌着
腰,紧扒着沙发背,白皙丰满的屁股,高高地耸立着。妻子的身后,理所应当地
立着乔尼。他赤身裸体,意气风发,一手叉腰,一手扶臀,正尽情享受着。
  我感觉头晕目眩,赶紧扶住门框。从我的位置望过去,毫无遮挡,真真切切,
男女两具生殖器,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乔尼双膝微屈,阴茎上扬,黝黑的龟头,
冲开肿胀的阴户,滑进去,顶到头,只剩两个睾丸,还垂荡在外面,再缓缓抽回
来,翻开肥美的肉唇,带出白色的乳液,还夹杂缕缕阴毛。我躲无可躲,藏无可
藏,混混噩噩地,看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交欢,看他们毫无顾忌,陶醉着,欢
乐着,配合默契,完美和谐,好像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从我的位置望过去,毫无遮挡,真真切切。)
  「爱你,需要你!」乔尼的声音,温情。
  「也爱你,也需要你!」妻子的声音,妩媚。
  噼啪,噼啪,肉体在撞击;噗嗤,噗嗤,性器在磨擦!
  乔尼和我的妻子,恐怕做了好一会儿了,看上去,他们正在接近高潮,非常
专注,对门口的动静,毫无知觉。渐渐地,那乔尼开始失去章法,不再是插入,
抽出,再插入,再抽出,而是变成了撞入,弹回,再撞入,再弹回,越撞越急,
越弹越快。我那年轻貌美的妻子,哪还有贤淑和矜持?她喘息,呻吟,前倨后恭,
起伏跌宕,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
  我恨不能看不见,听不到,也闻不着。
  突然,几声忘情的喊叫,既有男声,又有女声,然后,没有然后,结束了,
他们高潮了。
  一切都静止下来,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我低下头,痛苦万状。
  性交和做爱,是常用的书面词汇。人们常把这两个词混用,其实它们有本质
的区别。性交,很容易理解,为性而交,纯肉体运动,不涉及情感。做爱则不同,
它包含了做和爱两部分,做而后爱,为爱而做,不仅是肉体的摩擦,更是灵魂的
碰撞。我和苏珊之间,只是性交,而乔尼和我妻子,已经开始做爱了。夫妻交友
为什么强调有性无情?因为对婚姻的伤害,婚外性只是浅层的,而婚外情则是致
命的。
  什么是犯规?这就是犯规!
  不知何时,苏珊站在了身后,扶着我的肩,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乔尼和我妻子,终于平静下来,但依然紧紧相偎,拥倒在沙
发上。他们太过忘情,以致一直没有觉察到,各自的丈夫和妻子,正站在门口,
默默地注视着。
  「亲爱的,你的身体真美,下一次,让我弄你的菊花,好吗?」乔尼打破了
沉寂。
  「那怎么行?昨晚不是说了,我丈夫都没动过。」妻子似乎很不情愿。
  「所以我才要嘛,我想单独拥有你,一小部分也好。」乔尼真的是调情的老
手,「我用手指,慢慢帮你撑开,不试试,怎么知道喜欢不喜欢?」
  「那,赶明儿吧,回头再说。」妻子开始松口了。
  「好,明天礼拜一,下午你早点过来,反正也没客户,咱们到储藏室里,这
次说好了,不能像过去,把人家撩起来,又打退堂鼓,不来真格的。」
  「嗯,那,那,就让你来一回,说好了,就一回。」
  啪!篮子,掉在地板上;新鲜的浆果,滚落了一地。
               (十六)
  回家之后,我和妻子毫无悬念地吵了起来。我质问她,是不是早就和乔尼勾
搭上,并且得到了苏珊的默许,只把我这个做丈夫的蒙在鼓里?妻子不仅大哭大
闹,还反咬一口,说我一出国就惦记白妹妹,自个儿没能耐,泡不上,只好将就
送上门的白姐姐,吃不上嫩芯儿,只好啃菜帮子。她还说,她是可怜我,才委屈
自己成全了我。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倒打一耙!要不是怕惊动邻居报警,我真想
狠狠地揍她一顿!
  那天晚上,我昏昏沉沉,全身发热,心口憋着,一阵阵难受,脑子里像是空
空的,又像是满满的,几乎要炸裂开来。我躺在床上,噩梦不断,一会儿是妻子,
一会儿是苏珊,一会儿乔尼又是乔尼,还有那个阴影般的美国坏经理。痛苦中,
我又回到了乡间别墅,回到那不堪入目的场景:扑哧扑哧,阳具和阴道在磨擦;
  噼啪噼啪,小腹和后臀在拍击!粗重的喘息,娇媚的呻吟,暖湿的空气中充
满了肉欲,我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正沉浸在男欢女爱之中!他们毫无顾忌,旁
若无人,原本恬静羞怯的妻子,跪伏在沙发上,雪白的屁股,高高撅起,而赤身
裸体的乔尼,立在身后,前拱后摇,正忘情地享用我的妻子。
  我的双眼潮湿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过错,是我色迷心窍,想着占别人
的便宜,结果赔上了自己的妻子。悔恨的泪水,难以抑制,一股股涌了出来。也
不知过了多久,在泪眼模糊中,乡间别墅消失了,布景,变成了办公室,对,塞
特大厦的办公室。一个妙曼的白领丽人,正伏在桌边,面朝窗外。她衬衣半解,
胸罩松开,短裙卷在腰间,内裤挂在膝弯。那不是我的妻子吗?是的,没错,还
是那雪白的屁股,高高撅起着。身后的男人呢,不像是乔尼,不,不是,是那个
美国坏经理!他的下身裸露着,长裤短裤堆在膝下,一根丑陋的阳具,直撅撅硬
邦邦,正顶住我妻子的阴户。噩梦,又是那个噩梦!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儿。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子,照耀着宽大的办公室。妻子是那样娇小柔弱,更衬托
出美国经理的高大壮硕。没有激烈的肢体冲突,但暗流涌动,壮男弱女都在用力。
那可恨的经理抓住妻子的腰身,一面向回拉,一面挺动髋胯,努力往前顶,而我
的妻子右手扶住桌沿,左手翻转,向后撑住老板的手臂。我可怜的妻子,正在竭
尽全力,为我守护贞操,可是,太悬殊,力量太悬殊了,一个弱女子,孤立无援,
能坚持多久?我看着另一个男人黝黑的龟头,分开妻子娇嫩的肉唇,缓缓前进,
一点点,又一点点,然后停一会儿,继续前进,一点点,又一点点。
  这根本不是对抗,而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也许十几秒,也许几十秒,或者几分钟,妻子终于体力不支。只见她的身体
一晃,那硬撑着的左臂,松脱了下来。进去了,顶进去了,噗地一声,妻子的臀
丘,经理的下腹,紧紧贴在一起,又一个男人的阳具,进入了我妻子的阴道!游
戏结束了,不,另一场游戏开始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但又无能为力。
  「我早就说过,你早晚会有今天。女秘书么,哪有不被老板肏的?」坏经理
得意地笑了,「今天的表现不错,年底再给你涨一级。把屁股再撅高点儿,我们
男人喜欢。」
  妻子放弃了,彻底放弃了。她双手紧扒桌沿,顺从地踮起脚尖,把白嫩的屁
股撅到最高。可恨的经理停顿片刻,调整姿势,开始了正式的抽送。粗重的喘息,
衬托着凄苦的呻吟;黝黑的阳具,对应着白嫩的后臀。如果说妻子和乔尼之间,
多少有着两情相悦,那么现在,则完全是征服与被征服。
  扑哧,扑哧!
  噼啪,噼啪!
  器官摩擦,肉体撞击,湿漉漉地,暧昧而刺激,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起来。
  我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并没有多少愤怒。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已经开始麻木了。妻子年轻貌美,性格柔弱,丈夫又不在身边,正是男人狩猎的
绝佳目标。美国经理骚扰乃至侵犯她,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根本谈不上意料之
外。人和动物没有本质区别,讲势不讲理,放在嘴边的肥肉,只要没有太大的风
险,哪有不下口的道理?我自己在南加州,不也曾瞒着妻子,拿房东太太排解寂
寞,发泄性欲吗?
  太阳下山了,落日的余晖,映照着交欢中的男女,一个是我的妻子,另一个
是她的老板。我清楚地看到,两人赤裸的下身,一个汗毛浓密,一个白皙光洁,
都布满了汗珠,一滴滴晶莹透亮。老板的喘息,还是那么粗重,妻子的呻吟,却
不再凄苦,而是变得自然流畅。她甚至轻轻摇动臀胯,主动迎合一波又一波的冲
击。我能够理解,妻子经历了最初的惊怵和羞愧,已经被身后的男人和自己的本
能控制,开始学会享受肉体的愉悦。她毕竟是一个健康的女人,有正常的生理需
求。我甚至可以相像,那外族男人粗长的阴茎,像活塞一样,滑滑的,腻腻的,
在我妻子的阴道里抽送,撑开一圈圈肉壁,刮过一道道皱褶。
  我的下身勃起了。
  我热爱我的妻子,不忍她遭受羞辱,可目睹她与别的男人交欢,我却有了强
烈的生理反应,这是变态吗?不,这是本能,无法控制的本能。妻子也一样,她
首先是人,有本能的生理需求,其次才是我的妻子,有社会道德和家庭责任。她
社会经验不足,缺乏应变的能力,又没有靠山,外有老板威逼利诱,内有自身性
欲煎熬,委曲求全,失身就范,可以说是早晚的事。我这个丈夫,一丈之内为夫,
一丈开外什么忙也帮不上,有什么理由苛求妻子?我相信,我的妻子不会卖弄风
情,主动去勾引什么人,在现代社会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美国经理扶着我妻子的后臀,还在不紧不慢地抽送。喘息,呻吟,器官摩擦,
肉体碰撞,一浪高过一浪。那坏家伙不愧是职业经理人,一面尽情地享受,一面
还不忘布置工作:「下个月上海的商务年会,你把机票和酒店落实。公司裁减差
旅费,只能派两个人去,你和我,没有旁人,周日去周四回。」
  周日到周四,美貌的妻子和好色的老板,要单独相处那么多天,整整四个晚
上,足够发生多少事情!天哪,这不是结束,这才只是开始!
  我按捺不住了,大叫一声,挥舞着双臂,扑上前去。

(美国经理扶着我妻子的后臀,不紧不慢地抽送着。)
  醒醒,快醒醒!
  突然,有人在摇我的肩膀。
  我费力地睁开眼,原来是我的妻子,她满脸焦虑不安。我挣扎着想坐起起,
可浑身无力。妻子松开手,说:「你发烧了,一直在说胡话,我去打电话叫出租,
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去医院,不到四十一度,这儿的医生根本不理你。」我拉住妻子
的手,「请给我块湿毛巾,物理降温,不会有事的。」
  「好,你别动,我这就去拿冰袋。」
  妻子握着我的手,整整守了一个晚上。我时而昏睡,时而半醒,但是没有再
做噩梦。早上的时候,烧退了下去,我清醒了许多。妻子这才放开我,去厨房熬
粥。我隐约听到她电话,想必是给我请假。等她端着粥回来,我让她快去上班,
别迟到,我一个人在家躺着就行。妻子说她已经跟银行请了假,我说那会计所呢,
也得跟人家说一声。妻子低下头说,会计所也打过电话,不是请假,是辞职,她
不想再见到乔尼了。
  我在家休息了三天,妻子一直守护着我,寸步不离。这些年来,我求学,找
工,就业,买房,计划生孩子,忙忙碌碌,从来没有静下心过,现在总算有了机
会,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些问题。夫妻交友这件事,很可能是乔尼夫妇做的套。我
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但还是领着妻子跳了进去,这是因为我的白妹妹情节。它
就像一粒种子,埋在心底,本来一直休眠着,可白姐姐苏珊,主动送来了温度和
湿度,于是便发了芽。妻子讽刺我,吃不上嫩芯儿只好啃菜帮子,话糙理不糙,
其实还算给我留了面子,我是拿自家的嫩芯儿换别人家的菜帮子。
  苏珊曾无意中漏嘴,说乔尼钟意我妻子很久了。乔尼的小会计所,除了报税
的个把月,根本没有多少业务,他全年雇佣我妻子,只能是另有所图。妻子情绪
不稳定,和乔尼长期相处,空间狭小,又无旁人,日久生情是可以理解的。在夫
妻交友之前,他们或许有亲昵的言行,但应该没有肉体关系。职场中的性骚扰,
在加拿大是很忌讳的,而且法律倾向雇员而不是雇主。我猜测,乔尼想和我妻子
性交,又怕承担风险,于是想到了换偶,也算是公平交易。至于苏珊甘愿帮助丈
夫出轨,也许这就是文化差异吧,再说,她也趁机尝了鲜,没有吃亏。
  我思考了很多很多,从职业规划,到家庭关系,以及如何挣脱眼前的困局。
人的一生中什么事都可能遇到,婚外情也好,婚外性也罢,还不至于让天塌下来。
很多时候,那仅仅是一种情感压力的释放,或者是对现实短暂的逃离。夫妻之间,
只要不是恶意伤害,激情褪去,理性回归,没有什么不是不能修复的。第三天晚
上,我把一切都想清楚了,便把妻子叫到床前,示意她坐下。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这么多年,没有把你照顾好。」我停了一下,继续说
道,「我想了很久,我们是该变一变了。」
  妻子一下子站起来,紧张极了,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不要我了?」
               (十七)
  从卡尔加里沿二号公路向北,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有一座不大的城市,名
字很好听,叫红鹿市。出红鹿市向西不到二十公里,有一个大湖,名叫溪湾湖,
是避暑胜地,不过,现在已经是深秋,又到了万牲节。傍晚时分,斜阳西垂。湖
边茂密的枫林里,霜叶层层叠叠,遮住了弯弯的小径。透过萧萧的荒木,看到水
边的芦苇,在风中瑟瑟摇摆。远处,白云低垂,近处,一只鸟儿掠水而过,给平
静的湖面,激起几波涟漪。
  我和妻子搬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参加工作不久,公司就开始走下坡
路,现金流越来越少,假账越做越多。研发中心里,人浮于事,整天搞什么六西
格玛黑带,技术储备日益枯竭。老员工们纷纷提前退休,年轻有本事的,也隔三
岔五跳槽走人。我进公司时带我的导师,五十出头,老派科学家,看不惯管理层
的飞扬跋扈,春天的时候辞了职,到红鹿市一所社区学院任教务长。他看我业务
能力不错,人也老实好管,一直鼓动我跟过去。我本来还犹豫,夏天出了事,一
场高烧之后想开了,就答应了下来。
  我跟妻子讲得很清楚,她不必跟过来,还留在卡尔加里上班,我每个周末及
节假日和她团聚,一年之后我们再决定,看她是否喜欢小地方的生活。妻子一口
咬定,不要夫妻在分开,一定要跟我走。我再三劝她,银行的工作不能轻易丢掉,
她就是一口咬定,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就这样,九月开学前,我们卖掉房子,
举家搬到了红鹿市。感谢卡尔加里飞涨的房价,短短一年,我们的房子升值百分
之三十多。我们在城外的溪湾湖买了房,在北岸,湖对面是半月湾度假村。那时
溪湾湖的房价还没涨起来,只要三十多万,一卖一买,我们几乎不用再贷款。
  我们的新家很旧,有三十多年房龄,两层的木屋,比原来的小很多。房子建
在一处缓坡上,越过一片茂密的枫林,正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前房主是一对
老夫妇,五个孩子,都去了美国,没办法,只好去城里的老人院。房前屋后打理
得很好,草坪碧绿,繁花似锦,可惜我们搬进去不久,秋风便如约而至。因为房
子很旧,有些阴湿,我们一进去就请人装修,所有的裂缝补齐,外墙保温层重换,
地板撬起来加装地热,老旧的厨房卫生间也打掉重做。等这些完工,天上就开始
飘雪,我们的钱也快用完了。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剩下的工作,磨墙刷漆之类
的,向本地人学习,自己动手,关起门慢慢干,反正天黑得早,外面又冷,出不
去。
  万牲节的傍晚,天朗气新。这里地处偏远,没有讨糖的孩子,只有数只寒鸦,
偶尔鸣叫几声。我站在二楼主卧室,对着的宽大后窗,看瑟瑟的秋风,把树梢上
最后的几片枯叶,轻轻摘下,任其打着旋,飘落在后院的草地上。多么安静,多
么朴实,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身后,妻子正站在梯子上,用腻子填补墙上的破洞。
  「歇会儿吧。」我转过身,招呼妻子,「你来看,这片林子多好,让我想起
了东单公园。」
  「东单公园?」妻子边擦手边走过来,靠近我,望向窗外,说,「东单公园
那树林多小,哪能跟这儿比?听我姐说,现在全让同性恋给占了。」
  「肏!」我很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
  沉默。
  过了很久,妻子拉了拉我的衣角,开口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是
不是觉着我是为了出国,才跟你结婚的?」
  「没有,谁跟你说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想跟你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打定主意,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那会儿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哪儿会想着出国不出国!」
  「我知道,我知道。」我轻轻搂住妻子,「那天,你是多么漂亮,白衬衫,
灰裙子,黑丝袜,黑高跟鞋,我也是一眼就相中了你。」
  我们沉浸在回忆之中,但往事,并不总是美好的。
  「唉,出国,出国,弄出了多少麻烦!」我回到现实,心中充满懊悔,「当
初我爸就说过,两地分居不好,尤其是对女人,很残酷的。」
  「那会儿你说起你爸妈的事,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像你妈妈一样。」妻子接
过话题,略带忧伤地说,「对不起,我,我没能做到。」
  「别这么说,时代不同了,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呀?再说,咱谁也不是圣人,
哪有不犯错的?」我发自内心地安慰妻子,也安慰我自己,「有那闲功夫后悔,
还不如琢磨点往后的事儿。赶明儿,咱可不能再走那么多弯路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法改变,将
来的还能努把力。岁月不饶人,我们都已进入中年,何必整天活在懊悔当中?活
在当下,过好每一天,就等于是改正了过去的错误。
  「那,你还要我吗?」妻子仰起脸,看着我。
  「我多会儿说不要你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合法妻子。」
  「那你怎么不碰我了?从那事儿以后,你还没碰过我呢。」
  「那我现在就碰你。」我捧起妻子的脸。
  窗外,天已经黑透了。点点繁星,悄悄爬上天际,好奇地频频眨眼,窥探着
人间的悲欢离合。
  「对了,你记得吗,原先的房主,那对儿老夫妻,在这房子里生了五个孩子
呢。」妻子又发话了。
  「记得,别想那么多,生了五个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进老人院?」我不
知道妻子是随口说的,还是又有了什么想法。其实,搬进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
感觉:这房子旺人丁!但我也没敢奢望什么,人这一辈子就得认命,奢望越多,
失望也越多。
  「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我一心一意跟着你,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妻子动情了,双手紧搂着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凑
到我的耳边,悄悄地说,「你要我躺下,我就分开腿;你要我趴下,我就撅起屁
股,你要我跪下,我就把嘴张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想当初妻子是那么单纯,现在真的是个
熟女了,不过,我也进入了大叔的行列,食色性也,何必再矫情呢?
  「小妹妹,这些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也不再分开。」我紧
紧地搂住妻子,就像初恋时那样,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那好,咱们就直接脱衣服上床吧!我要让你玩儿个够,玩儿得再也不想别
的女人!」
  天边飘来几朵彤云,小星星们害羞得赶紧躲了进去。

(那好,咱们就直接脱衣服上床吧!)
               (十八)
  很快,大雪就封山了。我和妻子共同努力,一点点地修补破损的房子,还有
我们的感情。
  室内装修非常麻烦,但是再麻烦的事,每天做一点,也总有完工的时候。三
个月后,终于要大功告成了,只剩一点修补和清洁工作。这天晚上,我正在厨房
给窗框上二道漆,妻子走了进来,站在我旁边,一手提着半桶水,一手拎着拖把。
  我刷完最后一笔,停下来,一面审视着,一面问:「怎么啦,颜色不均匀?
就这样了,打死我也不刷第三遍。」
  「今天下午我去看家庭医生了。」妻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怎么啦,不舒服?我告诉过你,这里冷,要多穿点儿。」
  「我三个月没来例假了。我自己拿试棒测了一下,阳性,我又约了家庭医生,
也是阳性。」妻子停了一下,说,「我怀孕了。」
  「噢,那就好。」我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一面又补了几笔,忽然,我觉得
不对劲儿,转过头,问,「慢着,你刚才说什么?」
  「医生说我怀孕了。」妻子平静地回答。
  我大张着嘴,惊呆了,过了好半天,才爆发出来:「姑奶奶啊,你,你,你
还提着桶干什么!赶紧放下!保胎!」
  记得当初医生说过,妻子还年轻,放松些,调养好了,也许能自然怀孕。当
时我以为只是一种安慰,现在看来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更相信这是老天爷
的赏赐。在人的一生中,小事靠自己,大事由天命。老天爷本想降些磨难,让我
苦其心志,后来看我实在没出息,只好作罢,把普通生活还给了我。
  这年秋天,我们的老大呱呱坠地了,是个男孩儿。从此,我妻子的母性一发
不可收拾,一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女儿,再过一年,又有了第二个女儿。妻子还
要继续生下去,我苦苦哀求,最后不得不以自宫相逼,她才很不情愿地收了手。
  师姐说过,女人要是有了孩子,头三五年就什么都别想了。我们一下添了三
张嘴,生活的忙碌可想而知,特别是孩子生病的时候,简直是一团糟。升级为妈
妈之后,妻子的性格改变了许多,变得坚韧,耐心,无私无怨奉献家庭。有一天
我在院子里扫树叶,妻子在车道上跟溜狗的老太太聊天。我听到她告诉人家,说
是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一个大的,三个小的。
  我们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一切为了孩子,一切围绕着孩子。通常而言,中国
妈妈推数理化,加拿大妈妈推体育,我妻子是两样都推,英文,法文,中文,数
学,阅读,钢琴,还有游泳,溜冰,滑雪。我们终于买了八人座的二手面包车。
  每天下班以及所有节假日,我和妻子载着孩子们,在一个个补习班和运动场
之间辗转。夜深人静,我有时会想,假如妻子的签证没有拖延,我没有独自去美
国找工作,妻子也没有输卵管堵塞,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肯定会正常和平
静许多,妻子不会被美国经理欺负,我也不会和房东太太乱性,我们更不会搞什
么夫妻交友。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使我们在垂老的时候,可以有很多回
忆。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还不到四十岁,鬓角已经开始斑白。妻子还
算好,身材没怎么变,只是看上去憔悴一些。前些年她找到一份工,在红鹿城,
还是皇家银行做前台,工资不高,只上半天班,剩下的半天照顾孩子,挺好。妻
子虽然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可依然风姿绰约。情人节的时候,她常会收到玫瑰,
带回家随手扔在饭桌上。每次都是我过意不去,拿来修剪好,插在瓶子里,倒满
水。妻子从来不说是谁送的,我也不多问,估计是她银行里的同事。妻子不再是
那个青涩的小妹妹,她有了许多阅历。我相信,有阅历的女人,对一般的婚外情
有免疫力。再说,那种没有根的花,不管多漂亮,顶多十来天,自己就枯萎了。
  我们再没有见到过乔尼苏珊夫妇。至于那些荒唐事,我和妻子从不谈及,倒
不是刻意躲避,而是没有工夫,也毫无必要。大家都是凡人,哪有不犯错误的?
人生总是潮涨潮落,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有三个孩子,我是父亲,她是母亲,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我们的夫妻生活越来越稀疏,大家把精力都放在了孩子们
的身上,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做爱的时候,我常常需要努力回忆,回
忆那曾经困扰我的梦境,还有发生在乡间别墅的一幕幕。我早已解开了心结,没
有愤怒和痛苦,只剩下官能上的刺激,对一个疲惫不堪的中年男人,多少有一些
催情的作用。

(妻子虽然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可依然风姿绰约。)
               (尾声)
  许多年之后。
  一个冬日的上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外面静悄悄的,湖面上的浮雪,被一
夜北风吹散,露出厚厚的冰层,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后院外,林子里,洁白的雪
地上,不知什么鸟儿,留下了一行清晰的爪印。一大早,妻子就带着两个女儿去
红鹿城溜冰,家里很冷清,只有我和儿子。我在书房里备课,儿子在外面练琴,
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琴声停了,儿子蹩了进来。
  「爹地,我想歇会儿,弹琴太没意思了。」
  「当然可以,不过,估摸着你妈快回来的时候,赶紧回去接着弹。」
  「噢,知道了。爹地,我的女朋友安娜要转学了。」
  「安娜?我还以为是杰西卡呢。」
  「安娜的爹地和妈咪离婚了,她要跟妈咪回卡尔加里。她跟我说,她妈咪在
她爹地的钱包里,翻出一张年轻女人的相片。」
  「太大意了,重要的东西哪能往钱包里搁!」
  「爹地,要是你,会把相片藏在哪儿?」
  「嗯,比如说,」我抬起头,左右望望,指了指书架,「那里,最里面那本,
蒙了层灰的,爸爸当年的硕士论文。」
  儿子垫着板凳爬上去,刚刚能摸到,一不小心,书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儿
子拣起来,吹了吹灰,一张相片便飘落出来。儿子拣起相片,举在眼前,装出很
老练的样子,说:「酷,是个萝莉,嗯,看上去很安静。」
  「别萝莉萝莉的,乱了辈份。」
  加拿大的孩子就是没大没小。
  「爹地,你爱这个萝莉吗?我保证不跟妈咪说。」
  「请把那个吗字去掉。爸爸从来没有,今后也永远不会,爱上任何其他女人。」
  「酷,爹地,你太酷了。」儿子端详着相片,继续说道,「爹地,她肯定不
会整天对你唠叨,也不会逼我们弹钢琴滑冰补数学。」
  「儿啊,你们这代人,太过自信了。你再好好看看,看仔细点儿。」
  「再好好看看,嗯,咦?偶卖糕,这,这不就是妈咪嘛!」

(这,这不就是妈咪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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